蘇睿白沒有說話,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陳香雪。她的目光沒有憤怒,也沒有厭惡,冷靜得像是事不關己。
這樣的目光。陳香雪很熟悉,那年她帶著蘇宜蓓找上門的時候,林映雪那個賤人就是用這樣一副目光看著她的。
莫名的憤怒將陳香雪淹沒。她幾乎忍不住想要撲上去抓扯廝打。可現在不是時候,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生生的剋制住衝動,撿起椅子上蘇正旭丟下的花,遞到蘇睿白的面前,強笑著道:“阿白,我是真心誠意的來看你媽媽的。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現在她都這樣了,就看在你爸的份上,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讓我來照顧你媽媽。你看你要上班,來回的上班多累,我以前的時候照顧過蓓蓓她外婆,你放心,很有經驗的,一定能將你媽媽照顧好。”
她說得是情真意懇,那強笑帶有幾分不安的侷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以前一定和媽媽姐妹情深。蘇睿白忍不住為她的演技拍掌叫好,這樣的演技。嫁給蘇正旭真是屈才了。要是進軍演藝界,可不又是一朵清純又無辜的白蓮花。
蘇睿白的嘴角勾起小小的譏諷弧度,似笑非笑的道:“謝謝您的好意,我媽媽這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哪好一直麻煩您。”
說這話的時候,她一直盯著陳香雪那張保養得宜的臉。陳香雪的臉色並未有任何變化,有些惴惴不安的道:“怎麼會這樣,有沒有找好一點兒的醫生來看看?要不你和爸爸說幾句好話,讓他幫幫忙找……”臺廳私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睿白似笑非笑的給打斷:“真是得好好的謝謝您的好意,您就不怕,要是我媽好起來了和我爸舊情復燃?”
邊說著,她邊將頭湊到陳香雪面前,睜大了眼睛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陳香雪壓根就沒想到蘇睿白會那麼說,暗暗的咬碎了一口銀牙,面上卻強笑著拔了拔耳旁的髮絲,道:“你是知道你爸的脾氣的,他肯定等我等得不耐煩了。阿姨先走了,改天再過來看你媽媽。你要是缺什麼,就給你爸打電話。”
蘇睿白站直了身體,並不答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香雪。陳香雪又強扯出了個笑容,轉身匆匆的走了。
蘇睿白站著直到陳香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沒有再丟垃圾,重新進了病房。
床上林映雪依舊是沒有任何生氣的躺著,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血色,蒼白如紙。蘇睿白握住那冰涼的手,看著眼角叢生的魚尾紋,淚水忍不住的模糊了眼眶。
良久之後,她將淚水抹掉,將那冰涼的手放入了被子中。起身站到窗邊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她忽的想起以前的蘇正旭來,那時候,蘇宜蓓母女還沒出現,他還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和很多有權有勢的男人不一樣,他很少應酬,除了工作大多數時候都會在家陪老婆陪女兒。
她剛上小學的時候,儘管公司很忙,他仍舊是每天親自送她上學。學鋼琴的時候,手指被磨傷,他會想盡辦法的哄她開心。
蘇睿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多善於偽裝的人,拔掉層層的皮,你也看不清他本來的面目。
有雨滴時有時無的打在玻璃窗上,發出清脆的啪啪的聲響。蘇睿白任由著眼前的視線模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拿著包擰著垃圾下樓。
她終是不放心,找了那天給她帶早點溫醫生,麻煩她幫忙照看一下媽媽。
下了樓,雨已經下得大了起來。她有瞬間的茫然,想給林東仁打電話,終是沒有,直接去了警察局。
以受害者女兒的身份,她很快便見到了那肇事司機。那司機大概四十多歲,看起來憨厚老實。如林東仁所說,他非常的冷靜,一口咬定是剎車的問題。
關於酒駕,他說的是天氣冷了,只喝了兩口暖身子,並沒有醉。
只是問話的途中,他一直沒有敢看蘇睿白。這幾天裡,他已經被問了許多次,都已經麻木了。問完話後就低垂著頭坐著。
蘇睿白並沒有多呆,出了房間之後低聲的問身邊的女警,“這幾天他家人來看他嗎?”
那女警搖搖頭,道:“沒有,他離異,獨自在洛城。前妻帶著女兒好像已經改嫁。”
出了警察局,雨下得更大了一些。蘇睿白給拿出手機給林東仁打電話,卻是關機的。
剛想直接去蘇氏,手機就震動了起來。是易冉打來的,蘇睿白接起電話,易冉就急匆匆的道:“小白姐,你沒在醫院去哪兒了?”
“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