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富貴城赫赫有名的子錢家,張安世還不用這些人來憐憫他。
這些長著玲瓏心肝的歌姬們很快就發現,張安世並沒有被人毆打羞辱之後的惱羞成怒,心情似乎非常的平和。
不論是跟歌姬調笑,還是高聲要酒,都非常的自然,對於臉上的掌印也不遮掩,就這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被歌姬簇擁著上了二樓,這裡的場面更加的熱鬧,沒了雙腿的張連幾乎就住在春風樓裡了。
醉眼朦朧中見張安世上來了,就習慣性的招呼張安世過來共飲一杯。
周鴻眼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張安世臉上的傷痕,都是人精,再看看張安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就知道這兩隻掌印來自誰了。
周鴻很清楚張安世的來歷,這世上能這樣不留顏面毆打張安世,並且讓張安世心中不記恨的人不超過兩個,這兩個人都必須是張安世認可的長輩。
剛剛坐下,周鴻就把一樽酒塞進張安世手中,指著他臉上的傷勢道:“看這模樣,是惹怒你師傅了?”
張安世將手中酒一飲而盡,然後重重的將青銅爵放在木頭案子上,嘿嘿笑道:“見笑見笑。”
張連在一邊也發現了張安世臉上的傷勢,嘆口氣道:“你師傅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打人臉這個習慣不好。
這毛病還傳給了你們西北理工的大弟子霍光,我就被那個霍光打了一頓,安世啊,你師傅,你師兄都是打人的行家,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捱揍的了?”
張安世看看周鴻,再看看張連,最後把在座的一干紈絝全部看了一遍,就催促身邊的歌姬快快給他倒酒。
一連喝了四五樽酒,酒勁上湧,拍著桌子道:“我比不上我師兄,也不如我師兄受師傅喜愛。
師傅就是師傅,教訓我,我就要受著,誰讓我做的不好呢。”
萬石君家的長孫石德在一邊笑道:“也就是捱了兩巴掌而已,我們家老祖宗健在的時候啊,子孫犯錯,他就不吃飯,只要不吃飯,我們全家就沒有好日子過。
你兄長我裸著上身,跪在大門前接受全族人恥笑臭罵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人家是長輩,要懲戒我們,我們大小受著就是了。”
張連靈活的從對面滾到張安世身邊,把酒杯塞進他的手裡,大笑道:“胸中有悶氣,今晚我們都讓著你,但凡是你看中的美人兒,都是你的,無人跟你爭奪。”
張安世聞言哈哈大笑,毫不客氣的從周鴻懷裡拖出一個嬌媚的歌姬,摟在懷裡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周鴻不以為意,反而從石德身邊拖過一個歌姬推給張安世道:“什麼眼光啊,這才是最好的。”
張安世左擁右抱,得意非凡,更是酒到杯乾,豪飲不絕!
不大功夫,就一頭栽倒在矮几上,人事不省。
張安世喝醉了,眾人似乎並不在意,繼續笑鬧著看歌舞,繼續縱酒狂歡。
只是今天晚上,張連,周鴻等人非常的興奮,就連唱歌也起了更高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