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會立刻死掉。
有人可以活著出去,這讓原本寂靜的地牢裡頓時就變得喧譁起來,每間牢房裡都有奇形怪狀的囚犯在用世上最淒厲,最委屈的聲音一遍遍的向走在廊道里的雲琅等人傾訴自己是何等的冤枉。
“我才是最冤枉的……”
蘇煥抱著姐夫的小腿,這時候還有心思反駁別人,生怕還有更加冤枉的人會取代他的位置,於是,抱著姐夫小腿的一隻手就更加的用力了。
站在陽光底下,雲琅才看清楚蘇煥的模樣,才僅僅二十四歲的蘇煥,此時頭髮已經白了一大半,全身上下幾乎看不到幾處好肉,右手的五指的指端全是白骨。
王溫舒尷尬的拱拱手道:“進入廷尉府,先要過一遍刑罰才開始問話,這是規矩,至於他的手,是他自己刨坑的時候磨損的。”
雲琅淡淡的道:“說到底能活著從廷尉府出來,已經是難得了,某家焉能責怪廷尉!”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王溫舒避開雲琅凌厲的目光,拱手之後就快快的告辭了,轉瞬間,地牢門口就剩下這一對姐夫跟小舅子了。
蘇煥坐在地上,貪婪的看著頭頂上的大太陽,看的雙眼流淚這才對雲琅道:“我姐呢?”
雲琅道:“回家吧,你姐姐在家等你呢。”
蘇煥艱難的站起身,四處瞅瞅,疑惑的道:“這裡是長門宮?”
雲琅嘆口氣道:“是啊,這裡是長門宮!”
雲琅記得以前的長門宮地牢是用來儲存蔬菜用的地方,現在……成了地獄。
雲琅走一步,蘇煥就跟一步,他的目光依舊是驚恐的,只要遇到長門宮的人,他就會立刻躲到雲琅身後去,很明顯,他的膽子早就被嚇破了。
雲琅沒有走雲氏與長門宮相連的那道門,而是安步當車的從長門宮大門走出來,繞了很遠的路從雲氏大門回來了。
蘇煥見到蘇稚,就抱著他姐姐的胳膊再不鬆開,姐弟二人哭得天昏地暗。
宋喬抹一把眼淚對雲琅道:“這一回他該知道官場的利害了吧?”
雲琅道:“人已經廢了。”
宋喬瞅瞅正在向姐姐要食物吃的蘇煥,忍不住抽泣道:“那些人怎麼這樣狠毒啊。”
“不狠毒一點如何當官啊,大漢天子的榮華富貴從來就不是好享受的。
而混日子當官,是需要本錢的。”
宋喬點點頭,擔心蘇稚悲傷過度,就派人安排人給蘇煥沐浴更衣,包紮傷口。
何愁有也看到了這一幕,搖搖頭對雲琅道:“接受了廷尉大刑的人,沒有人還能活過十年。
廷尉大刑本來就是為了毀傷犯人的生機而制定的刑罰,每一種刑罰傷到的都是囚犯的本源。
不過,這個家裡醫者眾多,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固本培元一下,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雲琅憂慮的搖頭道:“蘇煥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就擔心陛下這是在用蘇煥堵我的嘴。”
何愁有愣了一下道:“你覺得陛下下一個發難的物件會是跟你很密切的人?”
雲琅搖頭道:“陛下可能誤會我了,覺得我跟謝寧是生死摯交,就會跟謝長川穿一條褲子。
我跟陛下奏對的時候,陛下還話裡話外的警告我來著。
我準備派人告訴謝寧,讓他自求多福吧!”
何愁有笑道:“看來是了,謝長川才是陛下用來告誡群臣的靶子,謝寧應該沒事,畢竟,謝長川的關內侯是他在白登山用苦勞換回來的,是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