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皇帝就會檢驗一下……也就是說,每隔半個時辰,雲哲的手就會遭殃。
“都說雲氏子聰慧,以你看來,也不怎麼樣嗎,言過其實了。”
在雲哲的左手上新增了兩條紅印之後,劉徹揹著手滿意的走了。
雲哲目送皇帝離開,瞅瞅案几上皇帝的手書,搖搖頭,繼續臨摹,他實在是不敢學的太快……
劉徹的字如同他這個人一般,對天地萬物似乎都充滿了恨意,每一筆寫下去,似乎都要把紙張弄穿。
每一個字都濃墨重彩的,就像是鐫刻在紙張上一般。
隸書的變化不多,尤其在紙張才剛剛被雲琅弄出來的時代裡,書法這個概念也才慢慢成型而已。
劉徹很喜歡,他認為每個人寫的字就跟每個人一樣,都有獨特性。
如果讓一個人長時間的臨摹另外一個人的字,很可能就會將另外一個人培養出與被臨摹人同樣的氣質。
於是,劉徹果斷的就在雲哲身上試驗一下。
傍晚的時候,雲哲才從未央宮裡走出來,瞅著夕陽忍不住長嘆一聲。
整座皇宮都沐浴在夕陽之下,青色的宮殿被夕陽染成了黃色,從未央宮這裡看過去,顯得極為壯麗。
昔日安靜的皇宮裡,最近顯得極為忙碌,已經到了傍晚,依舊有大群的官宦宮娥在為皇帝出行做著準備。
“很難吧?”
藍田從偏殿走出來,坐在雲哲身邊,拿起他紅腫的手檢視一下,就顯得極為憂鬱。
雲哲從藍田手裡抽回自己的手笑道:“陛下是天下最厲害的人,如今想要我也成為他那樣的人,再難,我也要堅持下去。”
“我求情了,父皇不肯,母后也說我沒道理……”
“以後不要這樣做了,會讓陛下生氣的,這點小傷,我還受得了。”
“長大真的好無趣啊,阿哲,我們要是一直都不要長大該多好?”
雲哲笑道:“感受到了不安?”
藍田點點頭道:“父皇跟母后之間的關係沒有我想的那麼好,父皇也沒有我想的那般疼愛我。
阿哲,我最近發現啊,這個世界沒有我想的那麼好,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你沒有我想的那麼喜歡我。”
雲哲奇怪的看著藍田道:“你發現了什麼徵兆嗎?說出來,我改!”
藍田搖搖頭道:“就是因為沒有發現我才會害怕。”
雲哲將藍田拖起來,領著她向外走,邊走邊道:“等到發現的那一天再難過不遲,既然還沒有發現,那就繼續快活的活著。”
雲哲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從所有的不快樂中找到可以讓人快樂起來的地方。
雲琅說過,雲哲這樣的孩子才是真正幸福的孩子,他有能力,有資格,讓自己永遠生活在愉快之中。
這樣的孩子,才配的上二世祖這個褒貶難明的詞彙。
出了皇宮,長安城的夜市已經開起來了。
匈奴人被驅逐之後,長安城的宵禁就完全被取消了,百姓們得以在夜間出遊長安城。
隨著大漢國商賈之風大盛,長安城已經失去了昔日莊嚴的模樣,等到太陽落山,長安城中華燈初上,照耀著衛士們的黃鬍鬚,顯得極為具有異國情調。
這是沒法子的事情。
不知為何,劉徹似乎更加喜歡使用匈奴降將來保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