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肉跟黃燜羊肉,他的口水就會嘩嘩的流淌,尤其是到了冬日,窩在帳篷裡吃很少的一點乾肉,奶乾的時候,他就無比的懷念家裡的臊子面——肉臊子油汪汪的,碧綠的青色蔥蒜往上面一放,再來一點醋,他能吃一盆。
想到這裡,口水又開始流淌了,光著身子從木頭架子上撕下一塊風乾肉,分給兩個女人一點,三個人就躺在毯子上瞅著星河,聽狗子講述雲氏的美食傳奇。
“有一次啊,長安出現了饑荒,家主到處找糧食來餵飽我們,糧食還沒有過來的時候,每日裡吃多少東西也是有數的。
我那時候年紀小,吃東西沒個夠,幾個年紀大的哥哥姐姐就會給我均一點,有時候還會瞅著家主碗裡的稀粥愣神,家主也會把稀粥給我,自己擦擦嘴說吃飽了。
知道不,那一回長安餓死了不少人,好多人的屍體倒在路上被凍得硬邦邦的。
沒法子,就有人去渭水裡面撈魚,饑荒年間,人餓死了,河裡的魚卻長得非常肥碩。
家主用不多的糧食換來了好些魚,然後就用大鍋燉了,放了好些油水,吃飯的時候每人老大一碗。
天啊,你們不知道啊,那魚肉的滋味……嘖嘖嘖,咬一口能把人香的昏過去。
吃了一大碗跟沒有吃一樣,反而更餓了,可是魚肉雖然多,家裡收攏的僕役們更多,每人只有一碗,沒多的,後來家主實在是看不下去我們的饞像,就燒了一鍋魚湯,讓我們用魚湯泡高粱米吃……我吃了三碗,還要吃,被家主攆出去了,不是怕我吃飯,是怕我被活活撐死。
知道不?家裡的碗有我腦袋大……嘿嘿嘿,一碗魚肉,三碗魚湯泡飯,哈哈哈……”
口水多了,泡著肉乾一起下嚥,就不覺得肉乾難吃了,蘭喬,蘭英兩個婦人口裡的口水只會更多。
蘭英費力的撕下來一條幹肉道:“我們明天就告訴頭人,我們要去遠處放牧!”
狗子搖頭道:“孩子太小了,受不了外邊的顛簸,過些時候吧。”
蘭喬堅決的搖頭道:“明天就說,這裡的草快沒有了,羔羊都吃不飽,早說,早走,再有十天我就能放羊了,孩子揣懷裡,走哪裡都不礙事!”
狗子拍拍蘭喬的腦袋道:“要走,也要等大閼氏沒工夫理睬我們的時候再走,比起草原上的餓狼,我更怕大閼氏!”
“雲氏真的有好多蜜糖嗎?”蘭喬對狗子說的事情毫不在意,她更加關心她的蜜糖,自從生產的前一天,狗子給她弄來了一丁點蜜糖之後,這種味道就讓她永生難忘。
“多,很多啊,家裡有六個人一年到頭什麼什麼別的活計都不幹,專門放蜂子,每年都有好多蜜糖收割,你喜歡吃,我去問管家討要。
這些年我給家裡幫了很多忙,管家一定會給的,你可以每天吃,知道不,蜜糖抹在油餅上吃,才是最好吃的法子。”
“我也要吃!”蘭英生怕狗子忘記了她的存在搖著狗子的胳膊連忙道。
狗子把最後一條幹肉丟嘴裡豪邁的道:“等你們知道了蛋糕的味道,蜜糖算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