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是雲氏棄奴,此恩此德,鍾離遠不敢或忘。”
雲琅淡淡的道:“雲氏從來不會對自己人下手,所以,直到如今,雲氏還沒有出現過一個叛徒。
我雲氏從不將事情做絕,至少會給每一個人一個選擇的機會,鍾離,以後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慎之慎之!”
雲琅的馬車走了,鍾離遠獨自一人站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淚如雨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只記得抱著妻子嚎啕大哭了良久。
“家主終究未曾殺我!我們可以好好過日子了。”鍾離遠哽咽道。
鍾離氏抱著丈夫長嘆一聲道:“再也回不去了,為了復仇,您不惜自殘身體,投入繡衣使者,雲氏這個枷鎖沒有了,繡衣使者這個大枷鎖您如何解脫呢?
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鍾離遠抬起頭瞅著妻子道:“沒什麼不一樣的,我們夫婦不過是少了一些人倫之樂,至少,你與行兒保住了性命。
繡衣使者聽起來酷毒,其實對於現在的鐘離遠來說卻是飛黃騰達的捷徑。
以前鍾離遠活著,是為祖宗復仇,如今,鍾離遠活著是為我兒鋪路。
鍾離氏自大富之家淪為喪家之犬,此為我生平大恨,如今,大仇得報,重整旗鼓,讓我鍾離氏重新成為華族,才是我鍾離遠的宿命。
雲侯說的不錯,從今後我將小心謹慎,不使自己踏錯一步,總要看到行兒開枝散葉,富貴一生才死而無憾!”
鍾離氏笑道:“如此,妾身心安矣。”
雲琅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家閨女揹著弟弟在樓梯上上躥下跳的練習縱越之術。
雲琅的眼珠子都要跌出來了,一把抱住閨女吼叫道:“摔壞了弟弟怎麼辦?”
雲音鄙夷的看著父親道:“您就不怕我被摔壞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拿弟弟當墊子,還能逼迫你師傅少給你安排一點功課。”
被父親拆穿了,雲音只好把雲哲從背上解下來,塞給父親道:“自從弟弟出生後,你就不太理睬我了,以前還給我洗澡,梳頭,這兩年再也沒有這樣過了。”
雲琅抱著嘎嘎傻笑的兒子,沒好氣的道:“七歲的大姑娘了,怎麼還要耶耶給你洗澡呢?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誰敢笑話?霍光,是你嗎?”
霍光收起手裡的書卷起來夾在胳膊底下無奈的道:“女孩子難道不該是母親照顧的嗎?”
雲音怒道:“你就是在嘲笑我!”
霍光仰天笑道:“哈哈,被你看出來?我覺得我已經偽裝的很好了。”
見雲音去糾纏霍光,雲琅就掏出手帕小心的擦拭一下兒子嘴角流出來的口水,以及在姐姐背上顛簸出來的鼻涕,抱著兒子拾階而上。
宋喬生完孩子之後,就立刻去了醫館,她最近非常的開心,因為藥婆婆就要回來。
陽陵的墓道里的斷龍石早就放下來了,皇室關於王娡太后的死因也清晰無誤地寫著“病亡”二字。
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被那道斷龍石阻隔在墳墓裡面,就連王娡太后的名字也漸漸地消失了。
這個時候,出去採藥三年的藥婆婆也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