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了雲琅的吹噓。
雲琅送來的飯菜已經驗毒完畢,被宮娥們裝在盤子裡一一送了上來。
阿嬌看了一眼大長秋,大長秋微不可查的點點頭,表示無毒。
劉徹冷哼一聲道:“他還沒有毒死朕的心思,毒死了朕,他上哪裡去找一個新的好哄騙的皇帝。”
劉徹一開口就是誅心之語,雲琅不敢怠慢,這時候把腦袋擱在地板上一言不發最為妥當。
其實說起來,大漢朝比劉徹好哄騙的皇帝太多了……而他是最難以哄騙的一個。
如果真的可以毒死皇帝而不犯罪,哪怕大長秋用銀針把每一粒米都戳一遍,雲琅也有無數種法子毒死皇帝。
劉徹吃東西想來風捲殘雲,沒有任何皇家高貴的氣象,倒是阿嬌吃的慢條斯理的,充滿了美感。
劉徹吃完了東西,瞅著吃的香甜的藍田丟下筷子長嘆一聲道:“可憐朕的一匹寶馬,居然只值一頓餐飯。”
阿嬌輕笑道:“您的馬監裡有寶馬三百餘匹,您往日裡又騎過幾匹?
妾身聽聞,有些寶馬即便在曠野中也敢與猛虎爭鋒,能被雲氏那頭大布偶一般的老虎活活嚇死,也算不得什麼寶馬,廢物一個,死了也就死了,給我女兒換一頓美食吃,也不虧。”
因為是雲琅這個晚輩,阿嬌並沒有如同以往一樣在劉徹面前表現出該有的溫良謙恭之態,而是用了家常說話的態度。
劉徹笑道:“哪怕是一頭驢子,那也是朕的驢子,雲氏的老虎嚇死了朕的驢子,他就該賠,你說是不是啊?”
雲琅看見劉徹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可憐的公孫敖在扶荔宮種植荔枝的事情,嘆口氣道:“陛下有命,微臣焉敢不從。”
劉徹對雲琅的回答很滿意,咳嗽一聲道:“既然如此,你素來有博聞廣記之能,就給朕說說這天下最好的戰馬出自哪裡?”
雲琅立刻回答道:“以微臣之見,最好的戰馬當屬匈奴馬,沒有例外。”
雲琅的回答完全出乎劉徹的預料之外,他按下心頭的不滿,耐著性子問道:“說說道理。”
雲琅道:“如果論一兩匹戰馬的高低,比匈奴好的馬種不知有多少,然而,就戰馬而論,微臣以為匈奴馬為天下第一。
一兩匹寶馬對陛下來說不過是玩物而已,放置於皇家園林之內,觀其奔跑之態以為樂事。
然,微臣以為,陛下需要的不是一兩匹蓋世寶馬,需要的是成千上萬匹戰馬。
匈奴馬體形矮小,其貌不揚,然而,匈奴馬在風霜雪雨的大草原上,沒有失去雄悍的馬性,它們頭大頸短,體魄強健,胸寬鬃長,皮厚毛粗,能抵禦北海的暴雪;能揚蹄踢碎狐狼的腦袋。經過調馴的匈奴馬,在戰場上不驚不詐,勇猛無比。
而匈奴馬更有一個別的戰馬所不能比擬的優點,那就是母馬哺乳期長,只要不斷地採奶,哺乳期還會延長一些,而馬奶更是戰士最優良的軍糧來源。
微臣在北地曾經聽說有匈奴人僅僅依靠兩匹戰馬的馬奶,就無軍糧狂奔兩千裡。
如此良馬,正是陛下所需的寶馬,餘者,不足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