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痛?我的心還是會彷徨害怕?
我絕望地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人,淚眼朦朧中,他們是那樣的猙獰可怕,他們的妃子是那樣的鋒利駭人,就是這樣的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砍在他的身上,就是這樣的刀子讓他最終從我身邊離去。
這恨這些鋒利的刀子,我恨那些仇恨的雙眼,我恨我為什麼放不開,我恨我為什麼每次都是事後追悔莫及。
“走——走——你們都走——”我對著他們亂喊,整人人像癲狂了一樣。
在陽光刺眼的午後,他們默默離開,我慌亂地放手到他的鼻孔,沒有一絲氣息,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
我茫然地看著頭頂那發出耀眼光芒的太陽,整個人已經虛脫了,他終於與瀚驍那樣離我而去了,他從此也會如莫憂那樣長眠於地下與風兒、小草為伴。
“顏兒——你——你沒騙我吧,我活過來,你——你——就跟我走?你就原諒我?”他雙眼依然緊閉,聲音輕微得幾乎不可聞,但卻能讓我全身充滿力氣,他沒死,他還沒死,沒有人知道我這一刻的狂喜與感恩。
“你還沒死——”我的聲音哽咽得說不下去,又哭又笑。
“我——我——豈會那麼容易死?如果你再不幫我止血,我真的會死了。”他說完這話又昏迷了過去,我慌亂地幫他包紮,然後飛一樣跑回屋子裡拿藥。
誰也不知道我可以跑得那麼快,因為我只想著他一個人在那曠野,只要我想到有人可能趁我不在,再在他身上砍一刀,我就發狂地跑,我害怕我跑過去的時候他的血已經流乾,我害怕我趕過去的時候,他真的已經離開了我。
在看著他昏迷未醒的日子,沒人知道我的煎熬與恐懼,我用東西將門頂了又頂,我害怕有人最後還是忍不住過來尋仇,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只有挨刀子的份。
他睜開雙眼,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顏兒,我活過來了?”我看著他沒有說話,淚水卻抑制不住流下來。
“傻顏兒,別哭。”他努力地伸出手來想幫我擦眼淚,他的手顫抖得很厲害,但卻是那樣的輕柔,這麼久我懸起的心終於可以放了下來,但卻哭得更兇。
“別哭,是狄離不好,讓你擔驚受怕,其實離這次是用自己的性命去賭,賭你不捨得我死,賭你對我還有那麼一些情份,但我沒想到你竟然可以——”
“即使離死了,也無悔了,但我始終放心不下你,我始終不捨得我的顏兒,你小時候的純,你跟我入宮扮小太監的可笑,你與人打架時的狠,你受到我傷害時的絕望,一切一切都銘刻於心,我真的以為你與我真的就這樣擦肩而過了。”
“我等了那麼多年,我思念了那麼多年,今日我終於可以重新握住你的手了,你還不原諒我不要緊,只要你肯給機會給我彌補已經很好了,你比我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但我卻不知道怎麼會弄成今天這樣,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傻,那麼狠,傷你至深。”剛醒過來他還是很虛弱,說話很吃力,還不時咳嗽幾聲。
我想叫他不要說話了,但他卻不肯停下來。
“我想不到我還等到顏兒回到我身邊的一天,我想不到我還可以執起你的手再續前緣,我想不到——”他聲音哽咽,終是沒能說下去,但他的淚水卻奪眶而出,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手上,冰涼、冰涼的。
他將我摟住將臉貼著我,他滿是淚痕的臉弄得我的臉也溼溼的。
“顏兒,我真的以為你愛上了瀚暮,他年輕得讓我妒忌,他俊朗得讓我絕望,他的狂熱與執著讓我恐慌,我從來沒有如此否定過自己,我從來沒有如此自卑過,在逸山,我真的以為我徹底失去你了,但沒想到上天竟然如此眷顧我。”
“我以為我這一生充滿殺戮,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上天不會讓我擁有如此美好的人,如今我不知道怎樣感謝上蒼,我不知道怎樣表達我心中的喜悅,顏兒,我真的——”他由於激動,又了陣猛咳,咳得時候牽動身上的傷,他的臉一陣痛楚,我叫他不要主產,但他似乎不肯停下來,生怕這次不說就沒有機會一樣。
“當你朝我衝過來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人生重新變得絢爛,我感覺我整人人充滿了力量,我強烈地想擊敗他們,我強烈地想活下去,但你轉身離去,帶走了我所有求生的慾望,沒有你我根本就不想去抵擋,沒有你我寧願那些劍刺入我的心窩,只是他們每次都刺得不夠深,讓我不致命,又疼痛,我覺得活下去也是那樣的痛苦。”
“他們在我身上砍了多少刀,我記不清楚了,但我卻清楚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