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優雅的薄唇勾出一抹淺笑,神情淡若,“是不是冒牌的,到時朝堂上做過試驗便知曉。”
祁焌半眯著深遂的雙眸,輕笑道:“果然是你安排的,或者說,從傳出畫卷裡有太子身份的真相開始,你就布了這步棋子,再由風齊天拿到畫卷,然後讓他呈給你皇,當四弟的身世曝光後,再找來有力的證人,這樣一來,風齊天誣衊皇室子弟的罪名是足以誅九族。難怪你這麼急著休了常予歡,跟風齊天斷絕了所有關係。不過話又說回來,虎毒不食子,而你卻將自己的妻子,不,應該是前妻才對,你將她們母女往火坑裡推,該說你殘忍還是做大事的必有犧牲?”
“這是弱內強食的世界,不是嗎?”
“好個弱肉強食。”祁焌笑開了,“你以為這樣就能扳倒本王嗎?別忘了,你可是帶著造反的罪名。”
“如果你也想失去現今的一切保住風齊天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墨澈將打坐的姿勢調整為正常的坐姿,順了順衣服,傲然道:“煜是不是皇上的親骨肉,我想你心中早有數,皇上心中更明白,反正我還有個免死金牌,太不了丟了官帽。朝上混不下去,總有地方霸佔為王。可有人就不一樣,隱藏了那麼久,就為了等今天,若事情敗露了,得益的將會是他人。相信燕王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他人是誰吧?”
聞言,祁焌臉上的笑意盡消。
他知道墨漢族是個難以對付的傢伙,這些年來,他們幾個皇室子弟明爭暗鬥的時候,這小子已經不知不沉在江湖上培植出龐大的勢力,如果真要鬧到魚死網破,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再說,若自己跟祁煜出事了,只會便宜祁焰這傢伙。還有,一直對鳳梧國虎視眈眈的汶萊國趁機進攻,他怎能讓鳳梧國陷入這局面。
祁焌的眼神不再戲譫,而是變成面對敵人時的謹慎深沉。“澈,你應該清楚,鳳梧國的帝位歷來都是由純正的血統繼承的,這些年來,四弟一直沒有娶妃納妾,府上甚至連一個侍寢的女人都沒有,外人都以為他眼界太高,看不上庸脂俗粉,可是,這些我們心上早有數了。就算太子之位他坐正了,他沒有子嗣,也一樣會被逼退位。”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祁焌眉毛高高挑起。
“我要淢失蹤的真相和風齊天身敗名裂,而我會勸說煜放棄太子之位,從此不過問朝政的事。”
祁焌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條件,俊眸眯起,“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誰會這麼笨,把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讓?
“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墨澈不答反問。拋開個人恩怨,沉靜內斂的燕王總比暴躁衝動的秦王祁焰適合當皇帝。
兩人靜默對視半晌,最後,祁焌移開視線,垂眸低思,片刻後,聽到他道:“好,我答應你,可你如何勸四弟?他被囚禁太子府,你又在這裡。”
“這個你一定有辦法的,不是嗎?”
“哈!”祁焌忽然笑了起來,“你對我這麼有信心,你不怕我最後反悔嗎?”
“你會嗎?”墨澈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
祁焌看著他,表情認真道:“眾多兄弟中,你是我最欣賞的一個,如果你願意過來協助本王,本王必定不會虧待你。”
墨澈起來,走到窗前,幽幽嘆了聲:“我知道,但我志不在此。”很久以前,他就想脫離這一切,現今有這個機會,他又豈能放過。
“連‘她’也留不住你嗎?”祁焌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神情,“或者,你仍在懷恨三年前的事嗎?”他們曾喜歡過同一個女人,因為這個女人,讓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疏淡了。
墨澈知道他說的‘她’是指誰,深幽的眸底閃過一抹異光,抿唇道:“現在她有你照顧,我可以放心。”
或者說,是該放手的時候了。
墨澈的眼眸轉為黯沉,流轉著不可知的情緒……抑或只是眸光的反折?
沒有人知道,他心底打什麼主意。
這就是他令人無法臆測的地方,對手永遠不明白他的下一步,等有了警覺,他已經攻城略地,佔了上風,此時就是敵手兵敗如山倒的開始。
祁焌苦笑道:“可她並不願意。”在墨澈被抄家那天,他硬將燕冰雁帶回王府,可她一點都不領情,對他總冷冷淡淡的。她說她失憶了,什麼也不贏得,可在元宵節那天的夜宴,跟三年前出現在他面前的情形一模一樣,若不記得,為什麼會挑逗他。
“也許忘記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表哥,你若想盡快解決目前的狀況,就快些安排我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