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探出身來,看了看鳳修伸過來的手,在他柔和的視線裡,終究還是將手放到了他的掌心裡,而不是獨自跳下馬車。
第一次看到大人如此溫柔的臉色,輪椅上的龐寶寶擰著眉頭,暗沉的臉上閃過疑惑,悄然的打量了一眼伊夏沫,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帶著鳳修和伊夏沫進了莊子裡。
範中直的屍體倒在院子角落的絲瓜架前,枯黃的竹子七零八落的倒在四周,伊夏沫獨自走了過去,冷風下,胸口的血液早已經凝固,而隨著一旁錦衣衛將範中直的衣服一層層的解開,伊夏沫清晰的看見他胸口處那致命的傷口,整齊的切口如同刀子直接插入心臟一般,可是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那根本不是刀子或者匕首造成的致命傷,傷口太大,有兩寸。
“大人,範公子這傷不是利器,反而是兇手用手直接切入了胸口,然後掐斷了心脈。”龐寶寶為一旁冷凝著臉龐的鳳修解釋著,“四周沒有任何的雜亂,兇手也沒有遺留任何線索,看來是直接殺了範公子,武三應該在這裡住過,可是沒有找到武三的蹤跡。”
那傷口是人的手切進胸膛的?伊夏沫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在現代,她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武器,也有的殺手酷愛冷兵器,匕首,飛刀,軟劍,弩箭,可是手竟然能這樣快入利器般的切進人的身體裡,掐斷血管,這要多麼深厚的內力,一時之間,伊夏沫萌發了學武的念頭,在這裡,沒有子彈,武功是唯一可以讓一個人強大的因素。
曾經那樣囂張跋扈的一個人,此刻卻這樣死在了血泊裡,屍體早已經冰冷,伊夏沫漠然的收回視線,思慮的會是什麼人殺了範中直。
“大人,範尚書的馬車過來了。”一個錦衣衛快速的走了過來,對著鳳修低聲回稟,卻聽見莊子外駿馬猛的被勒停了,嘶鳴聲裡,一個身影跌撞的跑了過來。
“中直,中直。”嗓音哀號而悲慟著,範鷹甩開身後的家僕,臉色煞白如紙,向著院子裡快速的跑了過來,看著躺在破竹之間範中直的屍體後,哀號的大喊著,情緒卻已經崩潰。
“中直,是爹啊,是爹啊。”跌跪在了地上,範鷹顫抖著伸過手搖著早已經死去半個多時辰的範中直,老淚縱橫的臉上滿是傷痛。
“範尚書,節哀順便。”鳳修輕嘆一聲,低喃的勸慰,一旁的龐寶寶也隨即走上前來,“範大人,這兇手屬下必定會查到,給範大人一個交代。”
中直慘死了,他唯一的兒子慘死了,範鷹抹去臉上的眼淚,茫然的抱著冰冷的範中直,倏地轉頭看向一旁神情淡漠的伊夏沫,狹長的眼睛裡迸發出仇恨的光芒,冷冷的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裴王妃如今可滿意了?”
對上範鷹那陰毒狠辣的眼神,伊夏沫神色未變,冷言的開口,“他的死和我無關。”只是究竟是什麼人要殺了範中直,是間接的給她豎立仇人嗎?
“是啊,和王妃無關。”冷聲笑著,範鷹哭紅的眼睛裡陰冷聚集,抱著範中直屍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恨不能立刻將眼前的伊夏沫殺了為自己的兒子報仇,即使兇手不是她派來的,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她,中直怎麼會那麼糊塗的被人利用,讓匡衡進皇城來殺她,事情暴露,倉皇的躲避在孟家莊,又怎麼會橫死在這裡。
沒有迴避範鷹兇狠的眼神,伊夏沫視線再次看向已經死掉的範中直,他死前的表情很奇怪,嘴角上揚,面部表情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可是眼睛卻暴突而起,似乎在高興時突然被人出手狙殺,才會有著這樣震驚和惶恐的臉色,導致死後的表情這樣的詭異,難道兇手是範中直認識的人。
“皇城裡都傳言王妃被人刺殺是中直派人做的,如今中直這樣慘死,王妃真的不知情嗎?還是王妃授意手下暗殺了中直,當初王妃和親途中,不是有一支神秘的騎兵嗎,殺死中直的兇手該不會就是王妃那神秘騎兵的手下吧?”放下懷裡已經僵硬的兒子,範鷹一步一步的逼近站在一旁的伊夏沫,橫著一雙哭紅的眼,暴怒的臉上絲毫不壓抑那股仇恨和報復的狠毒。
“你想怎麼樣?”桀驁不馴的抬起頭,伊夏沫雖然個子嬌小了些,可是那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卻不容忽視,此刻的她,雖然只有十三歲,可是目光沉寂,面容冷漠,一股不容小覷的皇家氣息展露無疑。
“範大人,無憑不據的話不可亂說。”鳳修身影一個上前,在範鷹逼近的同時,快速的將伊夏沫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笑容和煦,面容冷靜,可是那帶著輕咳的聲音卻有著一股焉然而來的威嚴,“範大人,事情還等錦衣衛調查清楚了再定論。”
大人這是怎麼了?朝中勢力互相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