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里加了什麼?為什麼?”在裴傲臉色蒼白的時候,伊夏沫終於抬起臉,平靜的臉龐此刻淡漠的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一雙眼凝望著裴傲,帶著失望,“不給我一個原因嗎?”
“你不相信本王?”端著酒杯的手用力收緊,裴傲晦暗了臉色,喃喃的開口,一口飲盡了杯子裡的酒,嘲諷的一笑,“本王以為你會一直相信本王,而不是選擇相信鳳修。”
“裴傲我告訴過你我是殺手出生,在訓練的時候,我辨識過很多的中藥和西藥。”伊夏沫靜靜的看著裴傲神色未變的臉龐,緩緩的站起身來,“鳳修前天打翻的那碗藥裡有什麼,昨夜,你回房時,在檀香里加了什麼,至少給我一個原因。”
“原來你之前就知道了。”再次的端起酒杯,再次的倒了一杯酒,飲盡,裴傲痛苦的看著桌子上精緻的菜餚,原來她之前卻早已經知曉,“本王無話可說。”
“這個孩子留不下嗎?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不管你要部署什麼謀算什麼,為什麼要找個孩子做代價。”心一點一點痛著,沉淪著,伊夏沫雙手緩緩的撫摸上小腹,那痛從昨夜就開始,一夜之間,她儘可能的屏住呼吸,可是為什麼到頭來他卻殘忍的連一個理由都不給她。
“夏沫,很多事情不得不為,如同本王之前放棄的那些將士的生命,如同那些慘死的咸豐城的百姓。”裴傲沉聲的開口,他該知道的,她如此的聰明,又怎麼會半點察覺不到,她只是在等,等自己的解釋,等自己的放棄,可是終究讓她失望了,她的信任換回的卻是他的背叛,他終究還是親手將藥粉加到了檀香裡,親手殺掉了屬於她與他的孩子。
“那麼多的生命都和我無關,我在乎的只是這個孩子而已。”說她冷血也好,說她無情自私也罷,裴傲犧牲那些人取得伊嘯對畢少白信任,她可以理解,可是她卻無法接受他為了目的,連她腹中的孩子也犧牲。
“夏沫,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善所領養一個。”那一點一點冷漠的嗓音,讓裴傲感覺到心慌和害怕,快速的起身想要握住伊夏沫的手,卻被她一個側身躲避開來。
安靜著,沒有再追問,伊夏沫漠然的閉上眼,隨後睜開,腳步一步一步的向著自己的院子走了去,原本只想給他一個驚喜,原本只想告訴他,終於他們也有了他期待的孩子,可是如今,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笨丫頭,對不起!轉過身,目送伊夏沫身影漸漸的走入明亮的日光之下,裴傲心痛的無以復加,他能怎麼說,能給她什麼樣的理由,她是皇兄的女兒啊,他們註定了一生都無法擁有一個孩子,而自己。
默默的喝著酒,裴傲痛苦如霜的黑眸裡有著承載不了的痛,其實不想讓她和自己一樣痛苦是一方面,就算她接受了,畢少白若是知道,必定不會讓她再留在自己身邊,不能和畢少白衝突,那曾經捨命保護她的男人,可是這樣的關係確實天下人所唾棄的,自己能堅持下來,可是裴傲怕她堅持不了,這樣的事,太過於痛苦。
“娘子,我都知道了,”就在伊夏沫渾渾噩噩的走向院子時,一聲清幽的嗓音帶著痛惜從暗中響起,那邪魅的語調是自己所熟悉的,伊夏沫抬起眼,視線裡,闕雲依舊是一身放蕩不羈的白色錦袍,隨意的用腰帶束縛在窄腰之上,陽光裡,墨黑的發,白色的衣,陰柔的臉,如同從畫卷之中走出來的謫仙。
“你怎麼來了。”身心俱疲下,伊夏沫收回目光,越過闕雲徑自的要向屋子裡走去,在經歷了之前的種種之後,伊夏沫知道自己該信任裴傲的,可是為什麼到頭來會是這樣的結果。
擦身而過的瞬間,闕雲快速的抓住伊夏沫的手,修長而白皙的手指也在同時搭上了她的脈搏,在伊夏沫要抽手掙脫時,低聲道:“別動,讓我替你把脈。”
凝著秀媚的眉宇,闕雲低著頭,專注的感覺著指尖下的脈息,原本擔憂的邪魅臉上緩緩的展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娘子,隨我走。”
冷冷的瞥了一眼闕雲,伊夏沫大力的抽回手繼續邁步向著屋子裡走了過去,“娘子,孩子還有救。”闕雲盯著伊夏沫漠然離開的背景,邪魅輕笑著,幸好他來的及時,她也幸好藥物入侵的不夠深。
“你說什麼?”腳步停頓了下來,快速的回頭,伊夏沫目光認真而嚴肅的看向身後的闕雲,他說孩子還可以救。
“走吧,我的醫術娘子你還不放心嗎?”不給伊夏沫任何猶豫的時間,闕雲快速的走上前來,一手攬住伊夏沫的腰,視線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之後,足尖點地,帶著她迅速的消失在正午明亮的光線下。
桌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