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著那人離去後,四皇子元曄卻收不回遠觀的眼神,他怕再見到她真的做出什麼不切實際的舉動來。直到再也看不見那抹白色的身影才轉身,去的方向竟是側妃殿!新婚後他從來沒踏進過這裡一步,眼下卻是為了另一個女子才有了探訪之心。
彩繡銀紅的帳子裡躺著一個人,他所謂的嬌妻?曾經赫赫有名的武狀元?只是跟他有什麼關係?元曄站在床榻前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沒了興趣,轉身就走。
劉殷璇兩腮緋紅,熟睡中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她,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望了那離去的背影一眼,驚撥出聲,“殿下——”
她是想喚住他的,最起碼能看一看她醒時的模樣,但終究他只是頓了頓身子,一句話不說就出了房門。
入了轎回府之後,自然要到老太太那裡彙報的,省去了四皇子這一細節,穆念雪只簡要說了些四皇子側妃與她說話的事情。在得知不是讓穆府幫忙的話後,老太太終於舒了口氣。
正要告退出去,梨香苑一個丫頭來回稟老太太,“清菱姑娘暈過去了。”
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又問了一遍,“哪個清菱?”
“先前從老太太這裡打發到二房服侍老爺的丫頭,名叫秋霜的,二太太給改了名字。”小丫頭細聲細語地解釋。
老太太聽聞給改了名字,心裡不大高興,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問是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這些天二太太只命她做粗活,說是考驗她的衷心和意志。前些日子二老爺憐憫她,就改成灑掃書房、侍候筆墨去了。今天二太太見她掃院子還留了樹葉在,教訓了一頓,適才就暈過去了。”
“我原以為是個謹慎的人,原來這般沒用,不必理她了,你去吧。”老太太側了身,依舊試戴手上的抹額,臉上看不出喜怒。
小丫頭卻沒走,又補了一句,“老太太,清菱下身出了血,太太問怎麼處置?”
聽到這句,老太太與穆念雪都是一愣,按著她上一世的經驗,流血要麼是來了葵水,要麼是流了胎。這清菱歲數不大,又沒機會近老爺的身,這是為何?穆念雪就插了句話道,“老太太,莫不如請個郎中看看,或許是喜脈也說不準。”
老太太準了,小丫頭按著穆念雪的說法去回話,院子裡空地上還留有絲絲紅色的血跡,清菱已被人扶到下房去了。柳氏聽聞要給這丫頭請郎中,還是穆念雪的話,心裡就沒來由地氣。聲稱即使有了喜脈也是與人暗中通姦,無故流產的。
初晴在一邊勸慰著柳氏,“太太息怒,即使請了郎中,清菱也討不到好處去……”
氣歸氣,老太太的吩咐還是要照辦的,柳氏故意請了一個沒有什麼名氣的庸醫過來把脈,診金收入了囊中才摸著三寸鬍鬚道,“是氣血過盛所使,按著我開的藥方連吃三服就能斷根。”
老太太也沒有深究,等這件事情逐漸平息下來,清菱才偷偷去了梨園,等在穆念雪必經之路上。
不過多時,穆三姑娘身著一襲淡紫刺繡妝花裙踏步而來,身後只跟著棲月,清菱遠遠就跪下了,等穆念雪走近才道,“奴婢謝姑娘救命之恩。”
“我何時對你有恩了,即使是為你請了個郎中,也不必如此謝我。”穆念雪命棲月將身前的清菱拉起來說話。
清菱卻固執地不肯起身,在地上磕了個頭道,“求姑娘可憐可憐我,既救了我也救救我腹中的孩兒吧。再這樣隱瞞下去,二太太決計不會饒了奴婢。”
穆念雪臉色頓時青白了,也沒再拉清菱起身,她果然是懷了孩子,先不說這孩子是誰的,她憑什麼就要救他呢?眼前發生的一切,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接下來清菱的話卻讓她不得不鄭重起來!
“三姑娘要對付的人也是二太太,姑娘這樣聰慧一定聽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單靠一個人,又如何打敗那個人?”
這一番話好似不是柔柔弱弱的清菱說的,但它確實在穆念雪耳中。左右看了看,並無閒人,只有微風吹拂著滿樹梨花。穆念雪親手將清菱扶起,問道,“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只求姑娘先將奴婢隱藏起來,待奴婢月份再大些,便可控訴太太奪子之罪……”絮絮叨叨說完了計劃,清菱已變得冷靜異常。
穆念雪張大了嘴,沒想到清菱為一己之仇以腹中之子陷害柳氏。或許這個計劃還不算什麼,清菱更是將柳氏的兒子穆念荃也算計在內。若要查兇手,自然是給她提供一切藥物的穆三姑娘,她只是其中一個受害人罷了。
回到漓雨苑,棲月有些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