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不屑的‘嘁’了一聲,沒想到今天這話就被派上了用場。
他一邊揉著頭一邊悄悄的看著程小也,程小也卻並未看他,走近將那裝著藥的袋子繫好,低聲道:“不舒服就先坐一會兒吧。”
江應景聽到這話,心裡有了幾分的欣喜,面上卻做出了猶豫不決的表情,遲疑著道:“沒事,我還是走吧。那麼晚了,你也該休息了。”
因為頭本來就還很重,所以他這番動作表情倒是一點兒也不假。程小也弄好了藥,也仍然未看他,看了看時間道:“先坐著吧,我給何厲原打了電話過來接你,也應該快要到了。”
江應景壓根就沒有想到她已經給何厲原打了電話,滿腔的歡喜瞬間都變成了空歡喜。訕訕的應了一聲,失落的坐在了沙發上。
臉色雖然仍是蒼白的,但是剛才的那番虛弱已經不見。程小也一直都沒有看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些變化的。將那放在桌上的保溫盒拿了過來,又拿出了一支體溫計放到了裝藥的袋子中,道:“銀耳湯我已經熬好了,回去要是冷了的話熱熱就能吃了。不知道你的燒有沒有退,自己回去用體溫計量一下。”
她想得雖然很是周到,可是聲音裡卻是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臉上同樣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將手邊的事情做完之後,低頭看了看時間。
江應景知道她是看何厲原是不是要來了,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失落,扯出了個笑容說了句謝謝。
客廳裡的氣氛沉默了下來,程小也接了一杯水喝了起來。江應景看著天花板上落下的淡淡燈影,不知道自己是該希望何厲原早點兒來還是晚點來。
程小也同樣的也找不到話來說,為了避免尷尬,小口小口的啜著杯中的白開水。
平常油嘴滑舌的江某人在這個時候對這樣的氣氛是無能為力,突然又有些想抽菸。人在脆弱疲憊的時候,總是會找些能支撐自己的東西。
而這段時間,一直支撐著他的,就只有煙。他的手已經摸到了煙盒,又生生的將這衝動按捺了下來,轉為掏手機看時間。
來的時候他已經將手機關了機,這會兒自然是要開機才能看到時間的。他的手指剛放到手機上,程小也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昨天,謝謝你了。”
謝謝,永遠都是陌生人之間的客套話。他自己用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聽見程小也說,手指僵了僵,隨即扯出了個晦澀的笑容,搖搖頭道:“沒事,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說完這話,他忽然想起了她今天的所做的一切來。身體越發的僵硬,忽然覺得一秒鐘也坐不下去。
有時候,一句話,就能將一個人從天堂跌至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