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神,嘻嘻哈哈的風言風語。
“可不是麼?極影三叔,那只有我們才能叫得。”
“殷血歌,你可不是我們殷族族人,這一聲三叔,也是你能叫的?”
“一個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三叔怎麼敢答應他這一聲叫喚?”
冷言惡語猶如無數刀劍,一次次的刺在殷血歌的心頭。年僅十一歲的殷血歌已經無數次聽到了這些惡毒的言語,他只是咬著牙,昂著頭,不再去看殷極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這座大殿的牆壁。
用黑sè巨石搭建的大殿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雕刻了無數渲染殷族祖先豐功偉績的浮雕。
比如說殷家的由來——末法時代初始時,天地法則崩解,乾坤靈氣消散,修道之人仙途斷絕,再無長生希望。殷家始祖殷天絕悍然叛道入妖,以東方修道士的身份,帶領殷家‘天字輩’一眾元老,突襲血妖聖殿,奪取來自上界的血妖聖血,強行將自身轉化為血妖之軀!
憑藉強橫、邪異的血妖之軀,在天地靈氣徹底消散的末法時代,殷天絕帶領族人圈養血奴,奪取無窮無盡人血jing氣獲取長生,並不斷的增強本家實力。數百年合縱連橫,硬生生將殷族發展成為東西兩方頂尖的強橫勢力。
這是殷族的每一個人都熟諳於心的豐功偉業,是屬於殷族始祖殷天絕一個人的不朽功勳。自殷血歌懂事起,他無數次聽說殷天絕的光輝事蹟,對於大殿牆壁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浮雕,殷血歌更是連最細微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無數次被惡言抨擊的時候,無數次被殷家的稚子們打倒在地的時候,無數次被殷極影等稚子殿的執事們冷嘲熱諷的時候,殷血歌都默默的看著那浮雕,一次次的為自己加油鼓勁。
殷天絕那個死老頭子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不會比他差!
他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一定也能做到!
在這個冷漠無情的殷家,在這些冷血無情的妖魔中,殷血歌無數次的自我激勵,他才從這殘酷的環境和無情的打壓下掙扎著活了下來。活下來,就有無限的可能,如果死了,沒人會給殷血歌做主!
他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這是他被稱之為‘賤種’的最主要原因!
他知道他的母親是誰,但是他從來沒有指望他那個不靠譜的母親!哪怕殷血歌在心底對她依舊有著一絲溫情的希冀,但是他從來沒有把自己活下去的指望放在她身上!
一個懷了身孕,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父親到底是誰的女人,你還能指望她什麼?
第三輪鼓聲悄然散去,習慣xing的用言語刺激打壓了殷血歌好一陣的殷極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滿意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沫兒,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大殿內連帶殷血歌在內的一百名稚子近乎本能的排列成了整齊的方陣,就連正在神遊天外,靜靜的欣賞牆壁上浮雕的殷血歌,都沒有絲毫差錯的憑藉習慣走進了佇列中。最後一排的最後一名,以殷血歌在殷家內部受到的打壓和排擠而言,他只能站在隊伍的最角落裡。
殷極影不甘的望了殷血歌一眼——這個野小子越來越‘jiān猾’了,以前他在第一輪鼓聲之前就會來到稚子殿,殷極影可以盡情的在他身上宣洩自己的毒蛇汁液一樣的嘲諷之詞。但是現在,殷血歌幾乎每一天都是壓著第三輪鼓聲的點兒走進稚子殿,這可讓殷極影失去了太多的樂趣。
悻悻然的冷哼了一聲,殷極影向著大殿角落裡的一扇門戶招了招手。
一隊身穿淡紅sè長袍,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少女血奴悄無聲息的端著托盤走進了大殿。她們低著頭,戰戰兢兢的來到了站在大殿內的殷族稚子身前,畢恭畢敬的跪倒在他們面前,高高舉起了手上的托盤。
托盤上是一個白玉製成的小碗,拳頭大小的小碗內注滿了亮紅sè的粘稠液汁。
稚子們紛紛笑著端起了小碗,將碗內的液汁一飲而盡。他們蒼白的臉上突然湧出一絲奪目的紅暈,然後他們全身面板都好像火燒一樣的紅了起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從他們體內滲出,這些稚子紛紛舒暢無比的吐了一口氣,大殿內頓時飄蕩起一絲濃郁的藥香。
殷血歌也端起了這白玉小碗,拳頭大小的小碗雕琢得宛如紙片一樣薄。小碗內的紅sè液汁看上去不起眼,但是這麼一小碗液汁足足有兩斤重!
殷族圈養了無數的血奴,每天早晨這些稚子們服用的這一碗紅sè液汁,需要耗費整整一百名jing氣旺盛的血奴心頭取出的jing血,經過複雜的秘法提煉,混入各種藥草之後才能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