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的手上溜走,司夫人不由得發出一聲尖銳的怒吼聲。各種臥穢語不斷從她嘴裡噴出,從殷血歌的父母一直到他所有的先祖,司夫人都用最下流的詞句將他罵了一個遍。
一邊艱難的對抗著狂風繞過沙峰,殷血歌一邊回過頭,語氣森嚴的向司夫人發下了誓言。
“今日一字一句,殷血歌都謹記在心。日後但有所成,一定會向貴族報復。你辱我父母,我就滅你親族,司夫人,日後你殺蛇一族有滅門之禍,都是你今日咎由自取。”
兩人一邊相互喝罵一邊向前艱難的飛行,堪堪繞過這座方圓數里的沙峰,殷血歌突然愣在了那裡。
就在他前方十幾裡的地方,一名身穿黑色長袍,胸前掛著萬蠱教徽章的修士正靜靜的懸浮在狂風中。在那修士的身邊,數百塊人頭大小的水藍色仙石靜靜的懸浮著,正釋放出一道柔韌的藍色水波,覆蓋了方圓十幾裡的沙地,將風沙全部隔絕在了外面。
在這一重藍色的水波禁制中,一座直徑裡許的星空大挪移仙陣正噴吐著淡淡的光芒,數十名身穿一水兒白色長裙,眉目之間冷若冰霜的女修正懸浮在仙陣附近。就在殷血歌觀望的這一會兒功夫,又有數十名女修從仙陣中走了出來,她們迅速的架起劍光飛向四方。擺出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戒備架勢。
而在那身穿黑色長袍的萬蠱教修士身邊,一名身材修長,比尋常男子還要高出半個頭,面容絕美宛如女神的女修,則是帶給了殷血歌極其恐怖的壓力。
頭上挽著一個簡簡單單的道髻,身穿一件白色長裙,外面罩著一件用黑色鶴羽製成的羽披,這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女修靜靜的站在那裡,殷血歌視線所及的這一片天地,就好像以她為樞紐在靜靜的旋轉著。
旋轉。旋轉。天搖地動的旋轉。殷血歌看著那女修的身影,只覺眼前一陣陣的發暈,地面都變得柔軟起來,天地好似變成了一片流水。變成了一個碩大的漩渦。靜靜的圍繞著那個女修旋轉著。
陰柔的、刺骨的寒意籠罩虛空。一切都以那女修為核心旋轉,輕盈的旋轉。先是天和地,隨後是漫天黃沙和狂風。漸漸地就是殷血歌的身體和靈魂。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整個人的心智都被她奪取,完全連自控的力量都沒有了。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人!
或者說,她不可能是凡人。能夠以自身無形的氣息影響天地,這是傳說中的仙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殷血歌的膝蓋驟然一軟,他的身體沉甸甸的跪在了沙地上。他無法抵擋那女修身上氣息帶給他的震撼,以他如此微薄的力量,他還沒來得及做任何事情,他就完全成了那女修影響的浩瀚天地中微不足道的一點沙塵。
但是他的膝蓋剛剛碰到地面,殷血歌體內的第一世家無名法訣就自行的運轉起來。
一股浩瀚的熱流從他身體各處竅穴中湧出,殷血歌耳朵邊隱隱聽到了巨龍吟唱,一股讓殷血歌自己都覺得震驚的浩瀚澎湃的天地正氣從他心頭湧起,他突然雙目圓瞪,狠狠的看向了那女修。
不過是區區一女修,她怎敢用氣息影響自己的心境,逼迫自己跪下?
一種巨龍被撩撥了逆鱗,君王被黎民當面噴了滿口吐沫的羞恥感湧了上來,殷血歌的身體突然一躍而起,他的腰桿繃得筆挺的,本命蝠翼突然張開,一團血炎圍繞著他的身體熊熊燃燒著。他雙眸噴射出持續長的血光,死死地盯著那女修,張口怒嘯了起來。
裂魂蝠音化為無形震波向著四周一圈一圈的擴散開去,殷血歌身邊的風沙粉碎,大片沙塵迸射了出去,一時間他身邊方圓十丈內再無一點沙塵存在。
那女修遠遠的抬起頭來,向著殷血歌望了一眼。她寒亮猶如夏夜星辰的雙眸內閃過一抹驚訝的幽光,然後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一縷輕柔的聲音突然在殷血歌耳朵邊響起:“好有趣的小血妖,但是真奇怪,炎靈界可沒有血妖族群繁衍生息,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殷血歌只顧著仰天長嘯,一股浩浩蕩蕩的天地大勢從冥冥虛空中注入他的身體,他識海中那枚九龍印璽緩緩旋轉著,他有一種手握星辰、掌控大地,乾坤八極盡在掌心的快感不斷湧上心頭。
此刻的他哪裡顧得上去搭理這女修?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四周天地,靜靜的感悟著這一刻奇妙的領悟。他對第一世家的這一門神奇法訣又有了新的瞭解,丹田中六重浮屠小塔上的血歌劍輕輕的跳動著,一絲玄而又玄的天地大勢突然融入了血歌劍,令得血光奔湧的他憑空多了幾份威嚴和肅穆。
就在這時候,司夫人突然從沙峰後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