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了掂這柄重達數百斤的菜刀,乾巴巴的笑了笑。
“這是本王自記事以來,受到的最重的傷。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居然就是百鍊鋼這種凡鐵鍛造的菜刀。”
“人生無常,果然。”
鮮血一滴一滴的順著刀口滴落,珧荊命將菜刀遞給身邊的一位追隨者,神色淡定的抓出一大把赤紅色帶著刺鼻辛辣味道的藥麵兒。狠狠的填進了臉上長長的刀痕。
這種藥面名之為‘九蠍散’,是律宗專門為在外行走的弟子煉製。
他的藥力強大,具有極好的止血、消毒和清淤化膿的功效,但是他藥性太過於刺激,塗抹上這種藥麵兒,就好像被九支劇毒的蠍子咬傷一樣,那種劇痛會讓人崩潰。
‘嗤嗤’聲中,珧荊命臉上的血汙急速結成血痂,變成黑色血塊,然後從臉上脫落。
他傷口內有一絲淡淡的血色煙霧瀰漫開來,一條筆直的赤紅色傷痕出現在他臉上,從左眼角直到右側下巴,將他原本俊朗威嚴的容貌破壞得一塌糊塗。
一名追隨者小心翼翼的走了上來,捧出了一個小小的肉色玉瓶。
“王爺,這是‘玉面膏’,清除傷疤,有神效。”
珧荊命擺了擺手,輕輕的哼了一聲。
“罷了,在殺死皓無憂、瞿樂祐這些狗賊,覆滅皓帲Ч���埃�饊醢蹋�腿盟�餱擰!�
伸手握住珧暒兒的小手,珧荊命反客為主的,大搖大擺走進了陰雪歌的小院。
他向左右打量著,然後不斷的搖頭,對這座最多隻能容納十幾人的小院點評起來。
“難怪你要向蘭師姐求助,才能救下我妹妹和其他女眷,你只能住這種院子,看來手頭窘迫?”
陰雪歌笑了笑,徑直走向了自己居住的小樓。
青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捆紮好了手指上的傷,她呆呆的跑了出來,欣然的看著珧暒兒直笑。
“少爺,這位姑娘真好看。”
“是你選中的妻子麼?哎,比當年老夫人和太夫人,都要好看呢。”
陰雪歌看到了青蓏手指上的血跡,看到了她大拇指上緊緊纏著的,帶血的乾淨布條。他眼角抽了抽,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同樣狼狽的珧荊命,然後‘嘿嘿’乾笑起來。
“我家的蠢丫頭,青蓏,從小養在家裡的小侍女。”
“笨手笨腳的,也從來沒修煉過,但是那一刀……”
珧荊命的面孔一陣赤紅,他和他的一眾追隨者都面紅耳赤,差點沒把腦袋塞進褲襠裡。
“那一刀,出神入化,神乎其神,尋常人哪裡抵擋得?”
珧荊命乾巴巴的給自己找著藉口,扭頭看到了自己隨從手上拎著的菜刀。
“本王以為,青蓏姑娘,一定在刀道上大有天賦,或許,她可以嘗試著修煉。”
陰雪歌和珧荊命相互望了一陣子,然後‘呵呵呵’的乾笑了一通。兩人都覺得對方的笑聲很是虛偽,所以同時停下了笑聲。他們對望了一眼,珧荊命拍了拍珧暒兒的小手,示意她留在外面。
兩人肩並肩的走進了陰雪歌會客的小廳,不等青蓏端上茶水,陰雪歌就反手關上了房門。
幾道法符光紋在房門上一閃而過,隔絕了小廳內的一切響動。
珧暒兒看著青蓏。
青蓏眨巴著眼睛,神色詭秘的看著關閉的房門。她不時的回過頭來向珧暒兒看一眼,然後眉頭緊鎖的看向了被關得結結實實的房門。
“這可怎麼好?少爺不帶這個漂亮的小姐進去?反而帶了個臭男人進去?”
“完蛋了。老爺如果知道少爺有這種怪毛病,豈不是要氣得再死一次?”
青蓏嘰嘰咕咕的小聲嘀咕著,她自以為自己的聲音已經壓低到了極限,但是無論珧暒兒。還是珧荊命的那些追隨者。一個個都耳聰目明,將她的竊竊私語全聽在了耳裡。
珧暒兒銀牙緊咬。看著青蓏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珧荊命的追隨者們只能仰面看天,他們突然覺得,陰雪歌身邊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人物?
而他們追隨珧荊命已經有很長年頭,他們也知道自家王爺的某些怪異秉性。
現在珧荊命已經和陰雪歌結成了某種特殊的盟友關係。陰雪歌身邊的怪胎,會否太多了一些?
小廳內,陰雪歌將那一卷厚厚的文書放在自己和珧荊命之間的方桌上。文書上有無數細小的法符紋路閃爍,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寫滿了人名和各種編號名稱。
亣奐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