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看清陰雪歌到底長什麼模樣,就羞澀的低下了頭去邁著輕盈的小碎步快速離開。
“有點,心酸。”
看著一個個低頭快步離開的青春活力四溢的少女,陰雪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青蓏都有著如果哪天自家少爺死了,她就把宅子賣掉,捲款回到她自己都記不清的鄉下去嫁人,然後生一大堆娃娃的人生理想。但是陰雪歌覺得。如果他不解決自己兩條眉毛帶給他的困惑,他想要實現類似的人生目標,希望很茫然。
“除非是,相親?”
身體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陰雪歌很誠懇的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不要禍害人家姑娘了。”
“現在養一個青蓏都很侷促,下個月的飯錢還不知道在哪裡,哪裡養得起女人?”
“要不,真的把宅子賣掉一半?”
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青蓏的某些建議,陰雪歌回過頭。用農夫打量豬圈裡的大肥豬的目光。深深的、深沉的向自家祖宅望了一眼,兩眼,三眼。
望了三眼後,陰雪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變賣祖產。這是敗家子兒啊。傳出去名聲太壞。想要繼承老爹。老爹的老爹,還有老爹的老爹的老爹,以及更加古老的老爹留下來的遺產。就沒指望了。”
“關鍵時刻,不能犯錯啊。”
從陰雪歌家的宅子,到陰家的宗學,順著一條大道走,得走上一刻多鐘。
但是如果轉小巷子繞路,那麼只要半刻鐘就能抵達。
站在平日裡熟悉的小巷口,看著兩側的高牆,以及牆壁上厚厚的青苔,陰雪歌下意識的摸了摸用滾燙的雞蛋揉搓過後,依舊腫起一個血疙瘩的後腦勺。
轉過身,他順著大道向宗學走去。
渭南城有十橫十縱二十條大道,每一條大道都有一巡街法尉統轄十名法役負責日常的治安巡哨。行走在大街上,這是絕對安全的,城狐社鼠絕對不敢在大街上犯事。
但是小巷子裡麼。
“十兩銀子,那是一萬文銅錢。還有三顆固元丹,每顆價值二十兩銀子。”
“不知不覺,最近大半年時間,我居然已經損失了這麼多銀子?敗家子兒,真是。”
雙手揣在袖子裡,好似一個冬烘先生一般緩步在大街上行走著,陰雪歌低聲抱怨著自己。或者說,是低聲抱怨著昨天昏迷之前的自己。
“得想個辦法掙錢哪。但是自己會的東西不多,手頭沒資源,該怎麼掙?”
“或許,還是某個傢伙說得對,無本錢的買賣,來錢最快。得,琢磨下。”
渭水的一條支流經過渭南城,順著大街往前走,跨過河上一條長有十丈的拱橋,對岸一片綠蔭環繞中,一角飛簷挑起的地方,就是陰家的宗學。
橋頭有一株大槐樹,根深蒂固,枝葉繁茂,足足有七八人合抱那樣粗細。
陰雪歌走過大槐樹的時候,輕輕的伸手在他粗糙不平的樹皮上摸了摸。
外人視線不及的地方,樹皮內滲出一道極細的青氣,大概只有兩寸長段,很輕巧的滲進了他的手掌心。一道細細的涼氣順著手臂上的經絡竄到了後腦勺上,依舊腫脹疼痛的傷口頓時涼沁沁的,舒服了許多。
而且這條涼氣流過手臂上的經絡時,經絡內也涼沁沁的,有一種通電的感覺。
若是能夠內視,就能看到經絡上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竅穴同時亮起了一層淡淡的青光。這一層黯淡的光芒一閃即逝,這條青氣流過後,這些竅穴就黯淡了下來。
滿意的點了點頭,用力的拍了拍老槐樹的樹皮,陰雪歌低聲的咕噥了幾句。
“老槐啊老槐,你也不缺這點生氣對不?你起碼數千年的樹齡,這點生氣算什麼?隨便吸點土肥就回來了。”
“所以,借了就不還了,你也不會記在心上是不?”
“記在心上也不要緊,城內有法尉、法也哨,你就算成了樹精,也會被劈碎了當柴燒。所以……”
手掌微微一動,又是一條細細的青氣流了出來,這次的青氣就足足有半尺長,飛快的竄進了後腦勺的傷口內。陰雪歌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摸了摸肚皮,頓時臉色黯淡了下來。
這實力太弱了就是不好。
找這顆生命力驚人的老槐樹借點生氣療傷而已,早上剛剛吃下去的兩個雞蛋,居然就耗盡了。
“我的固元丹啊。”
陰雪歌煩惱的,帶著一絲怨怒甚至是仇恨的低聲唸叨著。一顆固元丹,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