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池中游離出龐大的資訊,在這些資訊中,殷血歌找到了關於逐月道祖的記憶。
很模糊的,很久遠的記憶。
一片小小的曠野,最純粹的天地靈髓所化的萬億里長風呼嘯著吹過。一株高有萬里、樹冠成半球形的巨木矗立在天地之間,小小的曠野上只有這一株青黃二色相間的巨樹。
在樹梢頭,一隻巴掌大小的金色蟬兒,正在努力的褪去一層透明的蟬蛻。
這是金色蟬兒的第三百九十八次蛻皮,一旦他蛻皮九百九十九次,按照他自己的計算。他就能化身為人。而人形。是天道中最適合修煉的形態,一切生靈,只要是非人形的,他們最大的理想就是化身為人。從此他們就能踏上修煉的坦途。
小小的曠野上。一株巨樹。一隻金蟬,這是天地間僅有的兩個……
不,這是天地間僅有的三個生物之二。在巨樹下。一方通體晶瑩比美玉的材質還要勝過千萬倍的先天靈石上,一株紅幹綠葉,高有三尺三寸三分三厘的野草正隨風輕輕的搖曳著。
一樹,一蟬,一野草。這一方鴻蒙清濁未定,玄黃未開,處於天地開闢臨界狀態的世界中,只有這三樣生靈相依相伴。
三物中,顯然以這株巨木為首。他的每一條樹杈、每一片樹葉都放出淡淡的蒼黃色光芒,定住了四周的無窮虛空。狂暴的虛空能量肆虐,天地未開,地水火風都還是一片渾濁,是這株樹維護著這一方小小天地的安寧。
甚至這一株巨木還在四周渾濁的地水火風形成的背景天幕上,按照血脈中的某些記憶,投射出了日月星辰的虛影。所以這一方小小的曠野,看上去就多了幾份靈性。
這一株野草就靜靜的紮根在靈石上,一縷極其細微的靈智在野草中靜靜的孕育著。每當那虛假的天幕上,一輪皓月慢慢升起,投射出無量月華照徹虛空的時候,這野草就輕盈的舞動起來。
能夠將先天靈寶都吹成粉碎的萬里長風無法讓這株野草動搖分毫,但是每當皓月當空,這野草就興奮的舞動。他不多的幾片葉子,就好像指南針一樣,堅定毫不動搖的指向皓月。如果他有腿兒的話,他一定會拔地而起,追上那一輪皓月一親芳澤。
就在野草快樂的扭動著身軀的時候,金蟬脫去了蟬蛻,稚嫩的新生的翅膀在風中逐漸的堅硬,金蟬快樂的摩擦翅膀,發出了尖銳的蘊藏了無窮大道奧秘的蟬鳴聲。
殷血歌的腦海中,這一幕一閃而過。
他笑著指向了逐月真人,他笑盈盈的說道:“是你,那株野草!可是你體型,變化真大啊。”
當年那株野草,纖細苗條、靈秀逼人,殷血歌堅定的認為,如果這一株野草幻化為人,一定是一個玉樹臨風、瀟灑逼人的俊朗少年。但是眼前的逐月真人麼,面容慈祥和藹,分團團的身軀就好像一顆元宵丸子,親熱中透著一份讓人放心的仁和味道。
逐月真人有點尷尬的笑了起來,他用力的摸了摸腦袋,‘嘎嘎’笑道:“尊者玩笑了。嘿嘿,逐月現在是仙界散修聯盟的太上大長老,這身材圓潤一些,親和力多一點,比較方便忽悠散修仙人加入我們嘛。”
很瀟灑的甩了甩袖子,逐月真人曼聲道:“散修聯盟麼,就是咱們手上一柄刀。反正仙人遲早要被滅殺,所以,多點炮灰總歸是好的。”
殷血歌默然,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站在逐月真人身後的幾個衣飾打扮各不同的道人。這些道人都是逐月真人帶來的同伴,而且個個都有著接近道祖級的實力。
“他們?不用擔心他們。”逐月真人神氣活現的一挺肚皮,笑著向殷血歌點了點頭:“尊者放心,他們都是我的孩子,和我心心相通,最是靠譜不過。”
“孩子?”殷血歌駭然看著逐月真人:“你成親了?你當年不是說,你只要天上那一輪朗月麼?”
逐月真人極其狼狽的向殷血歌望了一眼,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幾個道人。乾笑著壓低了聲音:“草籽,草籽啊。我本體是一株草,這結出草籽來,是我的天賦神通嘛。找一塊先天靈土,將草籽種下去,這些孩子,都是從地裡長出來的。”
“你在春天種下一把草籽,在秋天,你就有了一大群孩子!”殷血歌神色詭異的看著逐月真人。
“這樣得來的孩子,放心啊!”逐月真人理直氣壯的看著殷血歌:“我們要做的事情。那些道祖、大羅們。還不把我們恨之入骨?只有這些娃娃,我才敢放心使用嘛。他們和我心意相通,幾乎等同於我的分身,我要掌控散修聯盟。就憑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呢?”
‘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