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薄紗煳著的視窗向前一望,一個丰神俊逸的黑衣男子正立在他們馬車前,擋住了去路。
蘭君垣放下車簾道:“是四皇子。”
朱高燧?
他來做什麼?
林孝珏蹙了蹙眉。
這時四皇子在附近的聲音已傳到馬車裡:“表哥在嗎?”
蘭君垣掀開車簾下了車,然後拱手一禮:“微臣蘭君垣,見過四殿下。”
四皇子虛扶一把道:“表哥怎麼這般客氣?快起來吧。”
蘭君垣頷首站直了。
四皇子向他跟前走近一步,問道:“周清野小姐是在表哥的馬車中嗎?”
“正是。”
蘭君垣也沒遮掩,既然他能堵住他們,顯然已經調查過了。
四皇子道:“我跟小姐最近要共事,所以這總不在一起如何共事?請表哥讓小姐下車,坐我的車走吧。”
蘭君垣心道我還沒死呢,如何能將心愛的女人讓上別人的馬車。
他笑道:“小姐打了一上午的官司,累了,不方便挪動,殿下當知道小姐一路走來,重重危機,這次好不容易躲過,要修養精神一段時間。”
四皇子突然飽含笑意的看著蘭君垣:“那本皇子現在想探視一下小姐,表哥可準否?”
蘭君垣見他笑裡藏刀,只是淡淡一笑:“小姐已經休息了。”背過手去仰著下巴,無畏無懼。
四皇子又變作一張冷臉:“表哥馬車的方向分明不是周府,小姐是要出門辦事吧?難道小姐一會還不下車?只要我一直跟著,表哥阻擋,恐怕也攔不住本皇子吧?”
蘭君垣道:“攔不住也要盡我所能,誰讓小姐上了我的車呢?護著她安全到地方,這是我的職責。”
二人藉著是否讓林孝珏下車之事,說著兩個人都能聽懂的意思,但絕對不僅僅是讓林孝珏下車這麼簡單。
四皇子細長的眼睛深邃的盯著蘭君垣看,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樣。
蘭君垣卻還是微笑的立在那裡,巋然不動。
看了一會,四皇子倏然勾起嘴角,笑道:“表哥要不要與本皇子同乘?本皇子許久沒跟表哥好好說說話了。”
蘭君垣儒雅笑道:“改日吧,今日微臣還有事。”
四皇子心中氣惱,罵了一句不識抬舉,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是跟小姐有關的,難道表哥不想聽一聽?”
蘭君垣點頭道:“想聽,但改日吧。”
明顯的,四皇子就是不想讓他跟林孝珏同坐一輛馬車,如果他就此妥協了,那他還算什麼男子漢。
蘭君垣軟硬不吃,四皇子憋了好大一口惡氣,但他們是表親關係,他又是皇子,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跟他撕破臉,暗著可以,明著不行。
最後四皇子用很無奈的口吻道:“那就這樣吧,小姐前些日子跟我一起去印了一些單子,表哥恐怕還不知道單子上寫的是什麼吧?”
蘭君垣眉心一蹙,近日林孝珏的行蹤,他還真沒時間顧及,要不是官司這件事京城傳的沸沸揚揚,他也沒機會關注。
他臉一沉道:“殿下是想告訴微臣上面寫什麼嗎?”
四皇子點點頭:“關係到小姐的身家性命,我想表哥會想知道。”
蘭君垣二話不說回過頭,掀開車簾對車裡面的人道:“我跟四殿下一乘,你不要擔心。”
四皇子透過車簾的縫隙看見一個溫和的側臉,那女子眉眼帶笑,語盡溫柔,她對那掀著簾子的蘭君垣道:“什麼事你想知道,我跟你說就是。”
顯然是不願意讓他離開她,也在車裡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蘭君垣就說:“無妨,我關心你不夠,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來威脅我,早晚要由此一碰面,我還是過去吧。”
然後裡面的側影就調皮的噘著嘴:“那隻能到地方見了。”
“一會見。”精明的蘭君垣卻笑得傻兮兮的。
四皇子惱怒的將臉轉過去、不去看林孝珏和蘭君垣的親密,他緊緊的攥緊了拳頭,怒氣從牙縫中唿出。
林孝珏,對我你就橫眉冷對,對別人就眉開眼笑,那蘭君垣到底有什麼好?
蘭君垣坐到了四皇子的對面,馬車緩緩行駛,車內的綢緞窗簾隨著馬車滾動的步調微微抖動著,閃著波浪一樣的柔光。
四皇子將小爐上溫好的茶水遞給蘭君垣:“表哥喝茶,我們兄弟很久沒有這樣促膝長談了吧?”
蘭君垣接過茶碗彎眼一笑:“在微臣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