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便對她道:“路遙,你來府中也有七年了,雖不是家生子,但也做到了二等大丫鬟,我可從沒苛待過下人。你實話說來,家廟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你說實話,有什麼事或許我還能網開一面饒了你,若你不肯說實話卻要和他人一起詆譭五小姐,那就別怪我不通情面了。”
三太太一直不掌家室,路遙雖來府中七年但幾乎沒伺候過她,若不是今日見了她都要忘記府中還有個三太太。
她在府中之時,下人們背後議論,也都以為三太太是個軟柿子。
哪成想,一個吃齋唸佛十幾年的女人,如今還依然美貌依舊,主要是那氣質,坐在那裡如欺雪傲霜的寒梅,大熱天讓人冷的發顫,一看就騙不得。
再細想,五小姐這些年在廟中的生計都是三太太在照顧,不然林家何時會記得有這麼個人呢?
無疑的,三太太是要護著五小姐的,如果讓三太太知道自己看見了五小姐殺過人,她會不會被滅口?
路遙無端打了一個激靈,她跪在地上給三太太磕頭,哭訴道:“太太,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小姐上幾日病了,奴婢讓妙真娘子給小姐請個大夫,妙真說廟門乃潔淨之地,不便讓外男涉足,她又道有仙姑坐鎮,小姐必然不會有大礙。”
016 銅鏡 蠟燭
(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尋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周氏醫女》更多支援!) 三太太審問路遙林孝珏的去向,路遙也不敢猜測,更不敢將林孝珏殺人的事實說給三太太聽,她費盡心機的轉移了三太太的注意。
一聽林孝玨病了妙真卻不讓請大夫,三太太一口惡氣提在胸前,林孝玨不被林家待見,但不曾想連廟門中人都這麼虐待她。
“那後來小姐如何了?既然小姐病了,你不伺候身邊,又為何無故跑回來?”三太太厲聲問道,越發憎惡路遙。
“好了,小姐病好了。”路遙見三太太臉更冷了,忙求饒道:“小姐病好了,但是妙真娘子整日苛待小姐,連帶奴婢等人也不放過,她讓小姐一日砍夠五擔柴,兩缸水……”路遙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太太,小姐再不濟也是林家的小姐,太太月月往廟裡送月曆,送銀兩,不是為了讓她們好好照看小姐嗎?可她們卻百般欺辱小姐,奴婢雖只待了一個月,但已不能忍受,小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若奴婢再不想辦出來送信,那小姐豈不是讓她們欺辱死?”
“真有此事?”三太太聽得心疼,帕子攪著拳頭按在桌案上。
“奴婢不敢撒謊,先去的青衣並不是病死的,是妙真活活打死的。”路遙面上露出兔死狐悲的悲傷之情,說道激憤處更是哽咽的說不出話。
那晚何三語中表示,青衣是不堪受辱自盡而死的,但是現在將她換個死法又誰知道呢?廟中大火跑出來兩個人,若是妙真和小道姑生還,此時一定跑遠了,就算被林家抓回來還能和她對峙嗎?畢竟她們虐待林孝玨可是事實,若是林孝玨和小道童跑出來那就更不必怕了,林孝玨是啞巴,小道童是二愣子。
路遙越想越覺得將目標轉移到妙真頭上是對的,她低頭叩首,掩飾住內心的算計之情,聲淚俱下的描述林孝玨受虐待的情景。
“真是可惡至極。”聽完路遙的敘述,三太太心疼的說道。老嬤嬤在一旁扶住她的手,她反抓住老嬤嬤的手才沒立刻發作。
鎮定下心神,三太太問路遙:“照你這麼說你下山是為了替五小姐通風報信來的?”
“太太明鑑。”路遙低頭磕在地上:“奴婢真的沒有棄小姐於不顧。”
“那姨娘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到底想和姨娘說什麼?”三太太冷眼問路遙。
先前她是一直盯著路遙看的,問這句話的時候,頭微微偏,目光有些細。
這本就是不相信人的小動作。
路遙沒想到三太太這麼難纏,只得繼續磕頭求饒:“奴婢真的沒隱瞞任何事,姨娘起先也沒問奴婢啊,聽姨娘的意思彷彿是要奴婢說廟裡走水與五小姐有關,可奴婢走時廟裡還好好的,奴婢真的不知啊。”
三太太和姨娘之間的矛盾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兩個人相互瞭解,相互厭惡,路遙能供出麗姨娘的心思這是要投誠的表現。
三太太面上看不出歡喜,只是命人將路遙帶下去看著,並沒有說要放過她,也沒說要處置她。
不安中路遙乖巧的被人帶出去。
老嬤嬤看罷她離去的背影,回過身對三太太道:“怕她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