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悠然下山:“小安大夫只說替莫五公子治那畏懼日光之症,卻不曾提起突然暈厥之症。這是為何?”
安怡除了不肯將那古方與他分享外,其他方面倒是落落大方:“此刻我並不能探出他暈厥之症的原因,得等到他病發之時才能一探究竟。我又有一個推測,興許這暈厥之症是由這畏懼日光之病引起的。”
“不瞞你說,貧僧也曾如此推測,更替他行過金針探『穴』之術,卻是始終沒有好轉。”瞭然和尚見安怡如此坦然,微笑著將自己從前遊歷時遇到的怪病與應對方式說與她聽,安怡也將自己日常遇到的一些疑難雜症拿出來與他交流。二人且行且說,竟隱然有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
忽聽身後有人吆喝,接著幾輛精緻香車依次從二人身後駛過,馬肥侍衛壯,脂粉名香更是隨風撲鼻而來。車中傳出歡聲笑語,放肆明媚,也不知是哪家的貴女出遊。
安怡與瞭然一同讓到道旁,那幾輛車卻停了下來。一個嬌俏侍女自第一輛車中探出頭來,嬌蠻笑道:“敢問師父可是瞭然大師?”
瞭然和尚雙手合十,低眉垂眼地道:“阿彌陀佛,貧僧正是瞭然。”
嬌俏侍女微怔,隨即飛紅了臉,飛快縮回頭去,車廂裡頓時爆發出一陣笑鬧聲。不多時,笑鬧聲停止,車簾子再次被掀起來,一個雍容華貴的少女端坐車中,目光從安怡身上一滑而過,巧笑嫣然:“大師可還記得弟子?”
瞭然和尚平靜慈悲地看向少女,溫和道:“原來是寶縣主。”
見他還記得自己,被稱為寶縣主的少女頓時羞紅了臉,輕聲道:“大師這是欲往何處?”
瞭然和尚坦然道:“邀請小安大夫一同來替莫五公子診病,這是送小安大夫回去。”
安怡躲避不得,只好上前行禮見過。
“無需多禮。”寶縣主看著安怡,眼裡多了幾分好奇:“早就聽說了你的大名,卻一直沒機會見著。沒想到你年紀如此之輕,人才也極好。我見過你寫的字,真正的好。比我張姐姐寫的還要好。”言罷轉身對著身邊靜坐的少『婦』撒嬌笑道:“張姐姐,我這樣說,你不會生氣吧?”
那少『婦』溫柔一笑,憐愛地道:“真是傻孩子說傻話,你說的實話,我又如何會生氣呢?”言罷目光停在安怡身上,久久不能挪開,真像啊,乍一看時,她還以為那個人回來了,現在總算是看清楚了,不過是身形氣韻相像而已。那個人已經化作了一具白骨,哪裡能回得來呢?少『婦』笑得愈加溫柔嫻雅。
“縣主抬愛,民女受之有愧。要論人才,縣主這樣的天潢貴胄才是人中龍鳳,真正讓人敬仰。”安怡抬起頭來微笑著看向寶縣主,目光卻越過寶縣主,直直落到她身邊的少『婦』身上。
少『婦』年約二十六七,湖水藍的春衫,烏亮豐盈的秀髮,耳邊垂著閃亮的藍寶石耳墜,鵝蛋臉,長眉,彎月眼,鼻直唇紅,姿態嫻雅端正,觀之可親。正是那位未婚夫早夭後矢志不嫁,博得絕佳好名聲,與安九小姐安安做了好友,藉著好友的信任設計將好友拐騙綁入深山活活磋磨而死,再奪了好友的丈夫和嫁妝,十里紅妝、風光出嫁,理所當然地成為田大『奶』『奶』的張欣。
第137章 大師您請
張欣,你好呀,在我那裡當過了知心姐姐,奪去我所有後,現在又另換了個有用的單蠢物件來做知心大姐姐啦?這回,你又想從寶縣主的身上得到什麼?聲名?權勢?富貴?
我要叫你煙飛雲散,什麼都得不到!
安怡笑得甜如蜜糖,含情脈脈地看著張欣,她正想抽個時間去見一見這位老友呢,老友就在道上等著她了。這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張欣被安怡笑得詫異,忍不住道:“小安大夫認得我?”
安怡搖頭:“我才入京不久,並不認得夫人,只是覺得夫人觀之可親,就像是早就認得的一般。”
這樣俗氣的討好搭訕……張欣笑得和藹可親,實則暗自鄙夷。不過是個窮縣官的女兒,僥倖憑著一手醫術得了太后青眼,便真的以為自己不得了。什麼才女,什麼字寫得好,都不過是仗著太后的寵信而已,一旦被打落塵土之時,就不過是個低賤的靠著行醫討生活的醫女而已,什麼東西!
不信人家說的都是真話,還以為是搭訕討好。瞧不起小窮官的女兒和醫女,還不服氣這樣一個人居然能比她的字寫得好?安怡真誠的微笑著,很是奇怪自己從前怎麼會把這張畫皮下暗藏著的不屑和輕蔑看成是真誠與和藹,自得與傲慢看成是體貼與理解?
“我們正要回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