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呵欠,仰頭看著黑鐵澆鑄的風格傳統的黑貓門牌,那貓表情慵懶,四隻爪子都細細的,圍成一個漂亮的拱形,四周裝飾著葡萄藤蔓,貓尾巴捲起來,脖子上繫著蝴蝶結,身下掛著一個鈴鐺,隨風微微晃盪……
李笑白又打了個呵欠,百無聊賴的伸手扒拉著鈴鐺下的繩子,叮噹叮噹的響聲便在這條充滿南歐風格的街道上應景的響了起來……
一隻氣球慢騰騰的從眼前飄過去,勾在了高處的樹枝上,搖搖晃晃。
那個樣子跟羅德搖頭擺尾的時候有點像,李笑白想,然後單手撐了一下窗臺輕巧的躍起,準確的拽下氣球,單腳點在黑貓門牌上緩衝了一下,微一躬身跳下,下墜的風鼓起寬大的T恤,飄飄然的穩穩落地。
“啊!”“哇!”小孩子讚歎的叫聲……
“媽媽!那個哥哥好像貓喔!”嘰嘰喳喳的喧鬧聲……
“沒禮貌,快跟人家道謝。”溫軟的母親的聲音。
李笑白有點迷惑的拉著氣球站在原地。
“謝謝你,貓哥哥!”小男孩跑過來,閃亮的大眼睛緊緊盯著他。
小女孩有點羞澀的拽著媽媽的裙子躲在大人身後,輕聲擠出嫩嫩的半句話,“……貓哥哥,氣球……”嗯,雖然比起道謝更關注氣球,但對李笑白貓哥哥的定位倒是很認同。
媽媽連忙糾正:“不是貓,是大哥哥!啊,小夥子,謝謝你幫忙把氣球拿下來啊……”
李笑白閃過她伸來接氣球的手,簡潔申明:“這是我的。”
“呃!?”
母親伸出的手僵在半路……
冷風吹過……
路人們指指點點著……
“哎?”母親臉上的表情很是調整不過來,“你剛剛說什麼?我好像聽錯了……”
“我說……”殺手先生有點不耐煩的開口,一隻手從後面伸上來一把捂住某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嘴!羅德麻利的奪過氣球塞回給五官僵硬的媽媽小孩,滿臉賠笑……
“啊哈哈哈~這小子就愛開玩笑,夫人您的氣球,拿好。喔,小弟弟,下次不要弄丟了喔!小妹妹也是,系在手腕上吧!來來我幫你……那再見咯,再見!路上小心噢!”
直到那母子三人走遠,羅德才長出一口氣,鬆開手。
李笑白撥開他的手,並不看他,只輕聲嘟囔了一句,“那是我的。”
羅德脫力扶牆,“Honey,這又不是動物世界,誰搶到就是誰的……難道你被我薰陶了這麼久也沒培養出一點助人為樂的偉大精神嗎?”
李笑白沒搭理他,兀自抱起買的東西走到前面去。
兩人一前一後漫步良久,殺手先生停下腳步,回頭看看羅德,輕聲說:“羅德,我跟這裡太不一樣了,對不對?”
羅德沒回答,他覺得李笑白那個有點無奈的笑容很難過。
……
……
在碼頭,沒鎖的粉紅色女式腳踏車變成了一輛沒鎖的粗獷墨綠色破吉普。
回村後第二天,破吉普變成了豪華的凱迪拉克。
然後第三天的煎餅攤旁,凱迪拉克又變成了一隻駱駝。
人們依舊淡定的換著座駕。
重要的是去哪裡,不是坐什麼去。
接下來的一個月,在交通工具完全隨機的變化中,羅德領著殺手先生逛遍了半個西班牙。
王宮,角鬥場,海盜巢穴,博物館,古老的莊園,神秘的酒窖……這個粗獷而優雅的國家,就像羅德家的後院。
但他最愛去的,還是美術館。
“看這幅,《阿威農的姑娘》,畢加索1907年的作品,算是相當早期的了。啊,這幅是贗品,真的在我奶奶家。哦,看那幅,《骸骨的藏室》,畢加索1944年畫的,酷吧?不過這幅也是贗品,真品在迪亞娜巴黎的公寓裡。”
“羅德,你把全西班牙的美術館都偷光了嗎?”
“噓,小聲點Honey,我只斷了監視攝像頭,可沒斷館內監聽。而且我不是偷光全西班牙,我是偷光全世界好嗎?”
“……你只偷畢加索的作品?”
“嗯。”
“按年齡來看……他是你祖父?”
“嘿!我可不姓畢加索啊!”
“那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執著於畢加索的作品?為什麼你的姐姐和他的孫女同名同姓?
“這個,有很多理由,很多,很多很多……而且人總得找點事來幹,有事做的人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