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剛好相反。
李笑白站起來,沿著啤酒桶滾下去的山坡慢慢的一路找過去。
夜已深,小小的山坡上鋪著細絨絨的嫩草,偶爾有幾朵小花,散發著淡淡的稚嫩的香氣,都被殺手先生視若無物的踩過去……
啤酒桶躺在山坡最底下,羅德懶洋洋的坐在裡面,只露出一個腦袋靠在桶邊上,貌似很舒服沒有要爬出來的意思。
李笑白走過去,也靠著啤酒桶坐下。
四周是夏蟲不緊不慢的鳴叫聲,安達盧西亞的夜空依舊是繁星滿天,爛漫無比,遠處的婚宴上不時傳來隱約的鬨笑聲和歌聲,更顯得這裡遠遠的,靜靜的……
羅德望著山坡上婚禮中幸福的新人,輕聲感嘆:“我跟她,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對麼?”
李笑白點頭,“嗯。”
羅德苦笑,“喂喂……你起碼不要回答得那麼果斷吧?多少安慰安慰我啊……”
“你想要我安慰?”
李笑白轉過頭,靜靜的凝視著他翡翠色的眸子一會兒……
然後慢慢傾身,側過臉,吻住他……
這是個淡淡的吻,兩個人誰也沒有更深入,可誰也沒有後退。
只是慢慢的輕柔的輾轉,享受對方的溫度。
分開的時候,羅德輕笑,“這是安慰我?”
李笑白轉開頭,“不是。”
綠眼睛大盜的表情有點無奈,鬆了力向後靠在桶邊上仰望著星空,喃喃,“Honey,你的吻技真不錯……”
那大概是羅德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李笑白想。
To be continued……
第二十六章
如果我死了,你要忘記我。
……
Honey,我去義大利轉轉,一週後回來~
PS:回來的時候想吃拉瑪奶奶做的菠蘿派❤;
From羅德
婚禮第二天的一早,留下這樣一張不負責任的字條,大盜先生就走了。
被丟下的殺手先生盯著釘在畫板上的留言條一會兒,就轉身下了閣樓。
拉瑪奶奶倒是十分淡定,想必已經習慣自家孩子來無影去無蹤的行為模式了。
“那孩子的身上可是流淌著吉普賽的血液啊。”老人呵呵的笑著,麻利的給李笑白擺上早餐盤子,在麵包上撒上糖霜,“我的孩子,不必擔心,風的子民是沒辦法在一個地方常留的。我要是年輕幾十歲,也是愛四處跑的年紀吶~”
李笑白沒說話,一個人的早餐有點落寞。
他吃光了盤子裡的麵包果醬裝飾花,就跑到屋頂上去獨自躺著了。
陽光還是那片陽光,鳥叫也還是那些鳥叫,空氣依舊悠閒,氛圍依舊散漫,可是這些一個人享受,不管怎麼說,都有些太安靜了……
也許,應該去追羅德。
或者,在他回來之前,就離開。
一種隱隱的不詳一直埋在殺手先生的心底。
最開始只是沉睡的種子,最近卻破土而出,生根發芽……
也許這是個預兆,說不定羅德這次出門會出事。
可是他不敢去追他。因為他知道,就算真有不幸的事,也應該是自己帶來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還是離得遠些比較好。
寂寞什麼的,習慣了也就好了。
從前不也是這樣麼?
李笑白坐起來,坐在羅德家傾斜的屋頂上遠遠的眺望了一遍這片美好的土地。
然後爬下屋頂,去跟拉瑪奶奶道別。
“是麼……”老人停下手裡打了一半的毛衣,揉了揉酸脹的鼻樑,微微嘆氣,“要走了啊……”
李笑白點點頭,揹著他唯一的行李,一隻癟癟的揹包,裡面是一把孤零零的刀。
“那孩子回來的時候,我沒辦法解釋呢……讓他重要的同伴走了。”老人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一個個都走了。這個家大概……以後都不會再有人回來吧……”
李笑白一震,抬起頭來。
“你這孩子也是,就這麼放棄麼?”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下去,只是擺了擺手。
李笑白一路回想著拉瑪奶奶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慢慢在村口停下腳步。
上次停在這裡的越野車大概被羅德開走了,只剩下一隻小綿羊哆嗦著細細的四隻腳站在原地。
殺手先生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