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悸,還沒完全從驚嚇中擺脫出來。
不過幾瓶山城啤酒下肚後,他雖然還怕得厲害,話卻多了起來。
他說,媽的,以後再不敢調戲女人了。漂亮女人都她媽是冤鬼變的。
引得鄰桌几個年青女子柳眉倒豎,嘟噥著嘴,斜眼看他。那幾個女子穿著豔麗而暴露,都抹著濃妝,一看就知道是在附近某某旅館或按摩房活動的小姐。
梁實秋在他的《談女人》一文裡說,上帝給女人造了一張臉,女人又給自己另造了一張臉,但她們於上妝之前,卸妝之後,很容易讓人想起《聊齋》裡的畫皮。
眼前這幾個女人就確實讓我有了梁翁之感。但她們即使在上妝之後,卸妝之前,也沒法讓我想起漂亮兩個字來。我不知道她們哪來的那麼多自戀,竟把自己歸於漂亮女人之列,竟以為皓然罵的是她們。
但我並沒替皓然報以她們幾個冷眼,我只是對皓然道,也許那女子只是聽了你的鬼故事,看你想嚇她,故意裝神弄鬼的給幾張冥幣來反嚇你;又也許,她根本沒有半點想嚇你的意思,只是那邊確實有人等她,她走得匆忙,錯把冥幣當作了人民幣……
皓然卻一個勁的搖頭怎麼可能?一個好端端的人,尤其是個女人,怎麼可能把冥幣當鈔票樣隨身攜帶?
我也回答不上來,這似乎確實不能用巧合兩個字來敷衍他。
他繼續搖頭道,再也不敢跑計程車了。你知道我的那個遭遇女鬼的同行朋友是怎麼死的嗎?那次在橋上他雖然受了重傷,卻沒有死於車禍。傷好後他繼續重操舊業,時時小心,事事在意,再不敢對任何女客起半點邪念,說半句不正經的話,但他終於還是難逃噩運。他於一次出車後再也沒能回來,最後被人在荒郊的樹林裡發現。他的屍體趴在方向盤上,已經開始惡臭。他的車卻門窗緊閉,完好無損。只是他身上穿的竟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一襲女子的白衣!
我知道他為什麼嚇得如此厲害了。如果單純是幾張冥幣,如果單純是給冥幣的女子行為怪異,他都不可能如此。現在是在這種種情況下,又加上了一襲女子的白衣!
今晚那個怪異女子的一襲白衣,讓他想起了故事裡的可怕的一襲白衣!
我沒有再說什麼,我已找不到什麼話可以讓他擺脫恐懼。一個愛杜撰和傳說鬼故事的人,在杜撰和傳說的過程裡,不自覺的讓鬼魂佔踞了心靈。原來,在杜撰和傳說之前,他必須得自己先心中有鬼。
不過看到他因醉而大口喝酒,因大口喝酒而醉,我真的怕他有一天會出事。一個開車的人,確實不應該如此愛酒如命的。
我們最後離開時,他已醉得一塌糊塗。但他還是爭著付了帳,他漲紅著臉,打著嗝說,你瞧不起我?你以為我沒錢?你要爭著買單?!
我哪裡爭著買單了,我出門時媽媽本來就沒給我太多的錢,我那不過是礙於情面,裝模作樣罷了。
我扶著他走進旅館,還沒到我的房間,我卻看到我的房間門口站著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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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敲我門的那個女子
她看著我和皓然,衝我甜甜的媚笑道,怎麼才回來?我等你好久了。山路文學
我沒理她,一來是皓然偏偏倒倒的身子折騰得我夠蹌;二來,我知道她等我還不是為了那不可告人的卑劣目的。
本來昨晚她臨走之前那句關心的話,讓我些微改變了些對她的偏見。沒想到她卻不適可而止,今晚又主動送上門來,一下子就把她在我心裡建立起的那點好印象,給徹底的抹殺了。
皓然卻衝她一個勁的胡言亂語,馬子,很痴情的嘛,是不是昨晚我朋友表現得很棒啊?又按耐不住來找他了?
邊說邊衝我擠眉弄眼的怪笑。
那女子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顧一個勁的媚笑,還故作害羞之狀。真是氣死我了,我這樣純潔的大好青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皓然果然就像找到了我不潔史的明證似的,拍著我的肩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這些年長進不小啊。
他醉了,不知輕重,拍得我的肩生痛生痛的。我卻只好忍著,一邊扶著他,一邊開啟房門。
他在進門的時候,把手用力的在那女子**上一擰,邪笑道,馬子,真夠風騷的啊。
那女子被捏得輕輕的尖叫了聲,卻不離開,反是跟了進來。
皓然又埋怨我,改之,你也真不厚道,有好女人只顧自己獨享,也不和朋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