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讚賞的眼光正流連過她小巧的鼻樑跟柔美的雙唇──忽然,宋正雄注意到她臉上塗得像牆壁般厚的粉底,以及她那有點怪異的額頭。
“你的臉怎麼了?”宋正雄驚奇的問──怎麼會有人把臉塗成這樣?
天姿直覺地抬起手來遮掩額頭,由於動作過於激烈,反而使臉上的粉底如斑剝的油漆一般,一片一片地掉落下來。
這滑稽的景像讓宋正雄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是胎記。”天姿尷尬地說。
“胎記?”宋正雄努力止住了笑問道。
“嗯!”她強調地點點頭,臉上的粉又掉落了許多,使宋正雄瞧見了她臉上因不好意思而產生的醉紅,因此,他剋制住再次大笑的慾望。
這突來的靜默,反而使天姿不自在了起來。“董事長,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她怕他繼續追問有關“額頭”的事,因此,趕快轉移話題。
“哦!我聽說你現在是總經理的特別助理,所以想跟你談談。怎麼樣?工作上沒什麼問題吧?”宋正雄正色地間。
天姿暗忖著──沒問題才怪!她惹出來的問題一籮筐,是眾人皆知的事,而如今,董事長會問她這種“蠢”問題,一定是他還沒有時間聽公司的人打小報告!那麼,她應該老實說呢?還是等他自己發現呢?算了,還是乾脆一點,自己做的事要自己來承擔,就告訴他實話吧!反正早晚董事長都會知道的。
“董事長,我老實告訴您好了,我做得實在是糟透了!如果我是老闆的話,我一定會開除我自己的。不過,您別誤會,我不是在暗示您應該開除我,其實我在別的方面的工作能力是不錯的,只是特別助理這個職位完全不適合我。這說來說去,都怪您的兒子,是他想陷害我的!”她一口氣把話說完。
“你是說擎天他故意陷害你當他的助理?”宋正雄早就知道天姿並不能勝任特別助理這個職位,而她能毫不隱瞞的說出來,這點倒讓他很欣賞;只是,他想不通的是,既然她不適合這份工作,為什麼擎天執意要把她調到總經理室去?於是,他又強調地問:“擎天怎麼會陷害你呢?是他自己把你調上去的,不是嗎?”
“您弄錯了,他不是真心要我當他的助理的,他是別有目的的。”天姿傾身向前,神秘兮兮地說。
“什麼目的?”這個女孩說話的樣子真可愛,但是他卻越聽越胡塗,只好繼續問下去。
“就是想把我趕出公司呀!這都是因為我不小心得罪了他兩次。”她的口氣飽含揭開謎底的興奮。
“你是說擎天會升你的職,是為了要把你趕出公司?”這可真是奇怪的邏輯!
“是啊!他以為我會拒絕他為我安排的工作,然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辭退我;還好,我一眼就識破了他的詭計,二話不說就接受了這個工作,讓他沒有辦法趕我走。”天姿的臉上淨是得意之色。
“這麼說,擎天並不喜歡你留在總經理室工作囉?”宋正雄總算搞懂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他這個兒子對女人向來沒有好感,要是惹火了他,他可是會相當冷酷無情的: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孩子,怎麼會是擎天的對手?
“那麼,他對你一定很嚴苛嘍?這樣吧!他對你有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你就儘管告訴我,我來替你作主。”宋正雄不忍見她被自己的兒子欺負,一心想維護她;其實他心裡挺喜歡這個說起話來表情十足的女孩,雖然她的額頭上有著一大塊的胎記──難不成擎天就是因為她的胎記才故意要趕走她的?哦,可憐的孩子!
宋正雄不知該怎麼在不曾傷害到天姿的自尊心的情況下安慰她,於是婉轉地說:“擎天對女人向來沒有什麼好的評價,甚至可以說他討厭女人,所以,他的所作所為絕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他的話卻讓天姿一時答不出話來。她是親眼見過宋擎天對待趙凌玲跟王裴樺兩位美女冷淡得近乎撫禮的態度──哦,原來宋擎天天性不喜歡女人!
那麼,他也應該處處刁難她才對,怎麼會反過來幫她,還 … 還吻她?她一想起宋擎天把她拖進電梯裡強吻她的鏡頭,不禁就臉紅心跳起來;難道他都是用這種方式來“討厭”女人的?
宋正雄看她低著頭,一張小臉蛋紅撲撲的,半天不說一句話,還以為她真的受了委屈,又說:“你有什麼委屈就儘管說,我一定會替你作主的。”
這叫天姿怎麼說?她越想越覺得宋擎天對她好得沒話說──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隨時出現在她身邊為她解決難題,從沒因為地做錯事而責怪她。要真說有什麼委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