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姑娘,每晚在待月樓,又唱又跳,娛樂佳賓。
這晚,待月樓依舊賓客盈門,觥籌交錯。
在兩場表演中間的休息時間,雨鳳姐妹照例都到鄭老闆那桌去坐坐。現在,她們和鄭老闆的好友們,已經混得很熟了。在鄭老闆有意無意的示意下,大家對這兩姐妹也有一些忌諱,不再像以前那樣動手動腳了。
鄭老闆和他的客人們已經酒足飯飽,正在推牌九。賭興正酣,金銀花站在一邊,吆喝助陣。雨鳳、雨鵑兩姐妹作陪,還有一群人圍觀,場面十分熱鬧。鄭老闆已經贏了很多錢。桌上的牌再度開牌,鄭老闆作莊,慢慢的摸著牌面,看他的底牌。面上的一張牌是“虎牌”。所謂虎牌,就是十一點,牌面是上面五點,下面六點。
雨鵑靠在鄭老闆肩上,興高采烈的叫著:
“再一張虎牌!再一張虎牌!”
“不可能的!那有拿對子那麼容易的!”高老闆說。
“看看雨鵑這金口靈不靈?”鄭老闆呵呵笑著。他用大拇指壓著牌面,先露出上面一半,正好是個“五點”!全場譁然。
“哈哈!不是金口,也是銀口!一半已經靈了!”金銀花說。
鄭老闆再慢吞吞的開下一半,大家都伸長了腦袋去看。
“來個四點,正好是癟十!”許老闆喊。
“四點!四點!”賭客們叫著。
“癟十!癟十!癟十……”高老闆喊。
大家各喊各的,雨鵑的聲音卻特別響亮,她感染著賭錢的刺激,漲紅了臉,興奮的喊著:
“六點……六點……六點……一定是六點!虎兒來!虎兒來!虎兒到!虎兒到……”
鄭老闆看牌,下面一半,赫然是個“六點”。
“啪”的一聲,鄭老闆把牌重重擲下,大笑抬頭:
“真的是虎兒來,虎兒到!虎牌!”他看看其他三家:“對不起,通吃!”
桌上的錢,全部掃向鄭老闆。圍觀者一片驚歎聲。
“鄭老闆,你今晚的手氣簡直瘋了!”高老闆說。
許老闆輸得直冒汗,喊:
“雨鵑,你坐到我旁邊來,好不好?也帶點好運給我嘛!”
金銀花笑得花枝亂顫,說:
“雨鵑,你過去,免得他輸了不服氣!”
雨鵑看了鄭老闆一眼,身子膩了膩:
“我不要……人家喜歡看興家的牌嘛!”
鄭老闆大笑,高興極了,拍拍她的手背:
“你是我的福星,就坐這兒!”他把一張鈔票塞進雨鵑的衣領裡:“來,給你吃紅!”
雨鵑收了鈔票,笑著:
“下面一把,一定拿皇帝!”
“再拿皇帝,我們大家都不要賭了,散會吧!”許老闆叫。
“好嘛!好嘛!那就拿個大牌好了!”雨鵑邊笑邊說。
鄭老闆被逗得開心大笑。
雨鳳什麼話都不說,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看著兩鵑。一臉的難過。
大家又重新洗牌,正在賭得火熱,歡歡喜喜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囂張的響了起來:
“小二!小二!先給我拿一壺陳紹,一壺花雕來!那醬牛肉、腰花、豬蹄、雞翅膀、鴨舌頭、豆腐乾、蔥烤鯽魚……通通拿來!快一點!”
所有的人都回頭去看。只見,雲翔、天堯,帶著四五個隨從,佔據了一張大桌子,正在那兒呼三喝四。
雨鵑身子一挺,雨鳳僵住。姐妹倆的臉孔都在一瞬間轉白。
金銀花警告的看了姐妹倆一眼,立即站起身來,眉開眼笑的迎向雲翔:
“喲!今晚什麼風,把展二爺給吹來了?趕快坐坐坐!”她回頭喊:“小范,叫廚房熱酒!珍珠、月娥,上菜啊!有什麼就去給我拿什麼上來,沒有什麼就去給我做什麼!大家動作快一點,麻利一點!”
珍珠、月娥、小范一面高聲應著,一面走馬燈似的忙碌起來。
雲翔看看金銀花,看看鄭老闆那桌,大聲的說:
“不知道可不可以請兩位蕭姑娘,也到我們這桌來坐一坐?”
鄭老闆眼光一沈。雨鵑和雨鳳交換了一個注視。鄭老闆歪過頭去,看雨鵑:
“你怎麼說?要我幫你擋了嗎?”
雨鵑眼珠一轉,搖搖頭,很快的說:
“不用了。我過去!”
“不許鬧事!”鄭老闆壓低聲音。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