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綺出現的一剎那,甄蹇只覺得什麼世家、什麼面子、什麼七大豪商,在這一刻都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本人家正妻,特別還是目標的女兒“抓到”,還談什麼名節,什麼謀劃?難不成要對呂玲綺說這是提前和比之小不了幾歲的“晚輩”表示親近麼?騙鬼啊!可憐老甄家眼下也就那麼點名聲能拿得出手,還讓甄姜的這個瘋狂舉動給敗了個乾乾淨淨。眼下老甄頭最想做的,也是恨不得學甄姜隨便抱住個人,把腦袋埋起來。可最後看左右皆是身材雄壯的軍中大漢,看誰也不像是個好惹的,自己的家兵又因為一開始怕他們知曉,叫甄坤從昨天晚上就將他們支開遠遠的,沒有帶在身邊。左右無所依靠的甄蹇,索性再呂玲綺開口發問之前,“暈”倒了。
“還有半個時辰開拔,都杵在這裡幹什麼呢?”要不還是說近臣貼心呢。被呂布託付全權負責秦旭安全的先登營統領麴義,首先緩過了神來。不過就是個六十多歲的乾巴老頭。和一個衣衫不整的柔弱女子而已,有呂家大小姐這等存在在側,秦將軍應該……也許……大概沒什麼危險吧?
“唔嗷……”也不知是麴義的命令起了作用。亦或是其他原因,被麴義這一嗓子叫喚,圍過來的數十兵士頓時作鳥獸散。只留下了秦旭懷抱著推不開的甄姜同呂玲綺相視苦笑,當然還有倒座在軍帳氈布牆上裝暈,只覺老臉丟盡,無顏見人的甄蹇。
“我想,這可能是一個誤會!”片刻之後的軍帳之內。呂玲綺扶著神色泫然欲泣,目光凝滯,一邊臉仍舊高高腫起的甄姜坐在一旁。秦旭對著高昂著頭,強作鎮定,卻是不時將目光瞟向甄姜的甄蹇,嘴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出言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誤會!你竟然說是誤會!你……”甄蹇就好像是被點著了的爆竹似的。聽了秦旭此言之後,轟然爆炸,哪裡還有半分身為大漢“高層頂尖人士”的“覺悟”,猛地跳將起來,鬚髮怒張,橫眉冷目,怒道:“都是你這惡賊!奸詐狡猾之徒,用心險惡之輩!著意毀我甄家名聲。陷老夫於不仁之地!你這豎子……”
“咳咳!”面對索性豁出去,幾乎是指著自己鼻子開罵的甄家老頭。秦旭難得的沒有絲毫惱怒的樣子,只是衝著甄蹇一副無奈樣子的撇撇嘴,朝著一旁神情漠然的甄姜處看了一眼,輕咳一聲,並沒有接話,但意思已經是相當明瞭了。
“你……唔!”秦旭雖然沒有說話,但要表達的意思,甄蹇卻是清楚了。其實就在秦旭“敢”在呂玲綺面前把這事兒“挑明”,甄蹇便已經知道自己八成真是錯怪了自家寶貝閨女了。可就眼下這態勢,不說剛剛情急之下打了甄姜的那一巴掌,會不會得到女兒的“諒解”;單單剛剛在一眾飛騎營、陷陣營兵士面前出了那麼大的醜,讓堂堂甄家家主,這麼有身份的人竟然還要用裝暈來逃避嘲諷的目光,這口氣甄蹇想想就咽不下去!遷怒於眼前這個明顯不是好人的秦某人,說實話甄蹇是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什麼徐州刺史,什麼徵東將軍,早在臨淄時便先入為主認為秦旭不過是個佞臣,在青州或許還能仗著呂布的勢威風一回,但到了冀州,哼哼,也就是用來“轉移仇恨”的!
不過剛剛秦旭的示意卻是讓滿心思想在秦旭身上找回在臨淄時呂布面前失去的面子的甄蹇,心裡有了別樣的打算,覺得就這麼不疼不癢的罵秦旭一頓,心裡爽是爽了,但對於秦旭這惡賊來說,也一樣沒有什麼損失。況且秦旭身份太過特殊,甄蹇畢竟還是一家之主,就算到了現在,怒極恨不得將“攪事兒”的秦旭生吞活剝了,也還不想只是因為一時之氣,便將幾乎搭進去兩個女兒才“換”來的同呂布軍的“合作”搞砸。相比之下,那才是真的虧大本兒,吃了大虧呢。一邊是家族利益,一邊是看著笑得詭異讓甄蹇心裡很不舒服的秦旭,以及正在半攬著甄姜低聲說著什麼的呂玲綺,強忍住要暴起的甄蹇舒了一口悶氣,狠狠盯著秦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算計也算計了,丟人也丟了,最後依舊沒有落下什麼好去,還惹得同自家女兒鬧得這麼僵。甄蹇突然有些服老了!想想也是,若不是自己橫插一刀,沒準現在這幫人正雖然貌合神離,但絕對是和平共處的回到了冀州,然後在謀劃成前該合作合作,各取所需之後該互相算計互相算計,雖然仍舊是互相看不順眼,但畢竟有甄宓這層關係在,至少也算是求同存異了吧?
“甄家主,其實這真的是一個誤會!”注意到了甄蹇若有所思的眼神,又看了眼兀自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甄姜,秦旭感覺事情已經鬧得差不多了,也是該說的都說了,該威懾的也已經威懾了,再扯邏下去,估計連呂玲綺這事事不放在心上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