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沒有必要這麼劍拔弩張,不是嗎?”史派西在與道格拉斯瞪了半天眼睛之後,竟然露出一副相當親切的笑容來,不由的長嘆了一聲。
“麥道曾經是民航客機行業的三強之一,我記得小時候坐飛機,經常能夠看到麥道公司的dc8飛機。”
“那個時候,世界的天空是屬於三家企業的。波音、空客和麥道,麥道雖然暫居第三,但業績、技術和資本,並不會比波音和空客有級別上的差距。”
史派西的目光充滿了緬懷的神色,然而轉臉就收起了笑容:“再看看現在吧,你們dc10運營成本高昂,根本無力與波音和空客競爭。曾經的民航客機三強,已經變成了兩強格局,麥道不過是在吃自己的老本而已。”
“我想問問諸位,你們認為如今的麥道,還有被稱之為三強的資本嗎?”
到了九十年代,麥道的衰落已經是顯而易見了。暢銷的dc8已經停產,dc9更是造成了麥克唐納公司資金鍊斷裂,最後被道格拉斯公司收購。麥道公司成立以來,真正從頭開始的專案是dc10,結果這款另類的三發客機在市場上一敗塗地。
dc10的失敗,對麥道的信心打擊是相當巨大的。而由於民航客機領域的慘敗,麥道的利潤大為縮減,逐漸被軍機貢獻的利潤佔據了70%收益。相對於長盛不衰和歐洲親兒子的空客,麥道確實是岌岌可危。
這也就可以理解了,為什麼麥道在失去美國四代機專案的參與權力之後,整個公司的信心在很短時間內就徹底崩潰了。要說dc10雖然客機業務不行,但貨機賣的卻還算過得去。而軍機方面海軍的F18也還在生產,怎麼看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一家企業的盛衰不是看它手裡還有多少錢,而是看它發展的勢頭如何。在前路被封死之後,麥道不趁著還算值錢趕快出手,難道要等著它最終被淘汰出局,變的一文不值嗎?
面對史派西的質問,道格拉斯毫不所動,信念堅定的說道:“麥道是一家偉大的公司,只要抓住機會,我們隨時能夠重新回到應有的位置。麥道的強大不在於資金、市場或者技術,而是我們始終相信,麥道的困難只是暫時的,我們早晚會回到應該的位置。”
史派西點了點頭,並沒有與道格拉斯針鋒相對,而是苦口婆心的說道:“是的,麥道是一家偉大的公司。但最開始,麥克唐納和道格拉斯不也是兩家企業嗎?麥道誕生於合併,又何必對於格魯曼如此牴觸呢?”
道格拉斯沉吟,嘆氣搖頭道:“因為格魯曼並不能為麥道帶來新生。”
道格拉斯就本人的想法來說,對被格魯曼合併並沒有什麼偏見。格魯曼並非不是一個好的合作物件,雙方如果能夠實現合併,那麼就絕對可以聯手拿下整個美國海軍的艦載機業務。不論是F-14還是F-18,國會老爺們怎麼選新公司都將會是贏家。
但問題正如道格拉斯所說,麥道的強大在於它的驕傲和尊嚴。用中國人的話來說,態度決定一切,而麥道的心氣始終是瞄準的民航客機市場三強,甚至是最好的那一個。
只要麥道的這個心氣還在,就無法接受對格魯曼的妥協,這意味著麥道背叛了自己的驕傲。
但是在這無解的局面面前,史派西卻至此露出笑容,問道:“哦,這麼說,如果格魯曼的收購能夠為麥道帶來新生呢?”
“格魯曼為麥道帶來新生?難道要麥道的工程師們去推銷藍色小藥丸嗎?”道格拉斯的話讓麥道這邊的談判隊伍,頓時響起一陣清脆的笑容。他攤開手,無奈的說道:“格魯曼對於麥道重新振作的意義,就像tan90°一樣,不存在的。”
“或許。”
“但世界上並沒有一定的結論。”史派西點了點自己扔在桌子上的檔案,翻開來推到道格拉斯的面前:“格魯曼雖然不能帶來更優秀的民航客機技術,但卻掌握著能夠讓麥道起死回生的鑰匙。”
道格拉斯不以為意的說道:“起死回生?這太危言聳聽,麥道還不至於這麼窘迫。”
“中國人。”
“中國人?”
道格拉斯接過史派西推過來的檔案,一目十行快速的將內容瀏覽了一遍,呼吸頓時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
“你是說——”
道格拉斯狠狠的嚥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說道:“中國人的大采購?你能幫助麥道,拿下中國人的訂單?!”
“不是我,是格魯曼。”史派西笑笑,故作輕鬆的說道:“道格拉斯先生應該知道,我們格魯曼與中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