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六百九十八章 遲來的……

婉婷,在加拿大溫哥華的哥倫比亞大學讀書。我女兒是她的同學,不過可是透過新科基金派出去的公費留學生!她說梁婉婷在溫哥華不僅花錢大手大腳,而且還買了一棟別墅,開的是一輛寶馬汽車,車牌號是……哦,對了,是Sb250。我們這麼多人連吃飯都不容易,梁飛帆的女兒卻能開寶馬!他不是貪汙犯,誰是貪汙犯?”

“我也知道,我來說!”不等中年婦女說完,就又有人站了出來:“梁飛帆仗著他姐夫丁棠睦是市長,廠裡囂張跋扈。我們廠有個老職工叫夏川,常年積極工作傷了腰,結果批下來的醫療營養費竟然也被梁飛帆給硬是徵用了五分之四,這筆錢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哪裡去了!可憐我老姐姐夏川沒幾年,病情發展嚴重,人在前年就沒了!這筆人命,難道不該算在梁飛帆身上?”

“梁飛帆,你作惡多端,吃屎吧!”

“吃屎啦,梁飛帆!”

隨著人群裡響起的一聲咒罵,頓時一片激烈的喊聲從人群中爆發出來。

“我,我有梁飛帆犯罪的切實證據!”之前騎著腳踏車滿大街通知來開會的那人站了出來,看到他的身影,周圍其他的職工紛紛安靜了下來。場上熱烈的氣氛,忽然多了些沉重。

“這位同志,你有什麼證據?”

“什麼證據?我就是證據!”說話間,男人雙手一扯,將身上的棉衣從中間向兩邊拉開,露出了胸膛上一塊猙獰的傷疤。傷疤看起來崎嶇、糾結,橫跨了男人的胸膛,幾乎佈滿了整個胸口。

“我是景城紡織廠的原總工程師楊衷,1988年梁飛帆想要以15萬人民幣的價格,出售剛剛從美國引進的一批能夠紡織200支面料的精紡裝置。我在公司黨委會上表示了堅決反對,誰知道梁飛帆為了完成交易,竟然讓人在我家放火,妄圖將我燒死!”

“我命大沒死成,可是我的父母、妻子和女兒……”

聽到楊衷的這番話,不僅在場的眾人無不動容,就連悄然已經走近的一群人,也不由停下了腳步。

“馮市長,您來了!”還是站在花壇上的市紀委的人眼觀六路,連忙從花壇上跳下來,向著紡織廠工人身後跑了過去。

“你不用過來,大家讓讓,讓我過去。”

代市長馮韶峰走到花壇旁,推開了中年人代紀委副書記連天遠,徑直向著楊衷走了過去。

“楊衷同志,發生在你身上的悲劇,是我、是景城對不起你。我代表景城,欠你一個道歉。我和景城,欠你們大家所有人一個道歉。”

聽到對方竟然是景城的新市長,有人下意識的開解起來:“馮市長,這不能怪你。是丁棠睦,是梁飛帆……”

“不,這就是我的責任。丁棠睦是市長,但是這些年我也是景城的副市長。我是有責任的……”

“您有什麼責任?”楊衷搖頭:“冤有頭債有主,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過去什麼了?二戰德國,希特勒死了、戰犯審判了,連國家都被蘇聯拆了。可是新的德國就沒有罪孽了嗎?既然如此,德國總理勃蘭特為什麼要向波蘭人下跪?我並不無辜,我這個市長,只是在待罪罷了。我自己雖然是乾淨的,但這不是我這麼多年沒有作為的理由。”

“各位同志,我向大家這些年受的委屈——道歉了!”

說話間,馮韶峰竟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乾脆利落的普通一聲跪了下去!

“馮市長,您不用這麼委屈……”

見有人想要將馮韶峰扶起來,他擺了擺手,搖了搖頭:“我委屈?我不委屈,在千千萬萬個楊衷面前,我有什麼資格委屈?難道這些工人們,不該得到一句‘對不起’嗎?和楊衷同志為國家付出的代價,我慚愧,我無能,我失職……”

“馮市長,您是好人,這些事情和您無關。”

還是楊衷親自動手,將馮韶峰扶了起來。

“同志們,我們過去做的確實不夠好,但還請大家能夠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馮韶峰誠懇的說道:“我們的生活暫時有些困難,但一定會好起來的。國家並沒有忘了大家,這不是,景城的社保基金賬戶已經成立了。只要是國家職工的,都可以參加失業、養老、醫療這三項基本社會保險。至於工作問題,隨著市場化推進,我們景城地理位置確實不利於紡織業發展。但是市裡已經在籌備組建勞動公司,可以為大家在景城的企業中儘量調劑,提供就業培訓和基礎的最低工資保障,一定不會讓大家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