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主義工廠裡的工人呢!最重要的是,因為不用負擔這部分支出,私企的成本比國企要壓低太多,這就導致了國企普遍的經營不善,是這次三角債和下崗潮的罪魁禍首!”
這位老總說完,對面就有人站出來開始反駁:“這話可不能這麼說,私企的成本低嗎?我看未必。國企能夠方便的從銀行貸款,私企行嗎?國企有充足的原材料供應,私企行嗎?國企如果覺得工人工資福利待遇高,可以降低這部分成本,然後讓國企和私企一起競爭,看看工人會選擇哪一邊啊!”
站起來的私企老總不是別人,胡文海和他還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他正是如今在社會上已經打出名號的紅豆集團老總周耀庭。
服裝是人力密集型產業,但也是如今中國的一大主力產業,紅豆來參加這次會議,顯然是有其代表性的。
至少在服裝領域,如今國企在市場上的頹勢已經想當明顯,早已被私企打的潰不成軍。
在這方面周耀庭可以說是說話理直氣壯,你國企不服氣,可以啊!大家都站在一個水平線上再打一次,敗的肯定不會是紅豆。
即使真如那位國企老總所說,要對私企進行控制,也要問問全國消費者同不同意。是選擇五花八門的私企服裝,還是千篇一律的國企服裝。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問出來,就是國企老總本人恐怕都不能再接受自己去一年到頭只穿一個款式的衣服了。
這場會議從一開始,就陷入到了唇槍舌劍的較量之中。國企和私企互懟,學界又指責政府過多幹涉,而政府則認為自己調控手段不足。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大家時不時的側頭瞄一眼呂秘書,見他始終沒有什麼表態,只是低頭將各家的意見都整理到了筆記本上。
實際類似這樣的會議,估計國內上下不知道已經開了多少次。這一次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參與人員的級別較高、話語權較大,但提出的方案卻都是相差不大。
說了半天,四方發現誰也不能說服誰,只好暫時先偃旗息鼓起來。而眾人的目光,則漸漸集中到了胡文海的身上。
“胡文海同志,你在經濟方面的能力可以說是毋庸置疑了。對於國內目前的情況,又有什麼看法呢?”
主持會議的一個辦公廳主任陪著小心,最後不得不點了胡文海的將。這位爺來參加會議,一個多小時連個咳嗽都沒有。您什麼身份啊,光坐在那不說話,我們大家都有點慌啊!
不過真慌的,大概也就是這位知道最近上面發生了什麼情況的主任。其他各方代表,看待國際、國內的情況都有些雲山霧罩。
胡文海忍不住深呼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把放空的腦袋運轉起來。難得有個休息的機會,這人怎麼這麼不會辦事啊!
已經連續幾天被總參拉著開會,被陳發逼著要看比醫學書還厚的內參,胡總這段時間真是忙的快要瘋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位高權重的人物,工作起來是這麼辛苦。明明還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卻被迫過起了五六十歲長老會里那些老頭子的生活。
好不容易找個會議來躲個清閒,還被人拎著要回答問題……
胡文海心裡的怨念被無限放大。
好吧,既然你們不讓我清閒,那就乾脆大家都動起來好了。
胡總的肚子裡,一股壞水悄然冒了出來。
“這個,既然問了我的意見,那我就說上兩句。”
他這話一出,整個會議室裡頓時落針可聞,所有人都支起耳朵來,聽著胡文海打算說些什麼。
“我們解決問題,不能光著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政府在經濟活動中要做棋手而不是棋子。而棋盤呢,不僅要看到中國這麼大,更要把整個世界都看全了。有些問題的解決,更要走一步看三步。”
“呃――”
與會者們群臉懵逼,辦公廳來的這位主任更是不明所以。您這調子起的有點大啊,我這心裡怎麼感覺有點慌?
“胡總您能詳細的解釋一下嗎?”
胡文海點點頭:“我的意思是,這次訪美的三百人代表團的工作是什麼?是要從美國引進一批技術和裝置,來為國內產業升級打基礎。把這個情況和三角債、下崗等問題綜合考慮,我想是時候該做一件事了。”
“什麼事?”
“全國範圍的經濟和技術大普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