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都已經被解散,那麼這個民意究竟是如何表述,又如何能夠得以執行呢?
就如同明朝的滅亡能夠追溯到朱元璋的身上一樣,未來德國的一切問題,實際也都能追溯到這個國家剛剛完成合並的那一刻起。
事實,實際遠不是普通人瞭解的那樣。反而是如同安徒生童話一般,每一個溫馨故事的背後,都有著一片血淋淋的真相。
王船伕從柏林泰格爾機場裡走出來的時候,確實是被德國富裕的生活和先進的科技所深深震撼了。光是柏林機場上那川流不息的飛機,以及寬敞時髦、富有設計感和歷史痕跡的機場,就讓人對這個國家不禁生出一些高山仰止的感覺來。
“那位同志,嗨,說你呢!這邊,到這邊來!”
王船伕茫然的從出站口裡走出來,冷不丁的聽到一聲中文的呼喊,親切感瞬間油然而生。
他拎著行李連忙向著發聲的方向望去,接機口的欄杆後面,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中國人。
“王船伕是不是?有色金屬研究總院的?”
喊話的人手裡端著記事本,對著王船伕上下打量,點了點頭:“行了,接了你今天的人就算是到齊了。別耽擱了,咱們還得再趕路去德累斯頓呢。”
“哎,同志,你怎麼稱呼?”王船伕摸了摸身上,好不容易翻出一盒煙來,笑著向這人手裡塞了過去。
“姓孫,孫磊。”孫磊伸手一擋,將王船伕遞過來的煙推了回去,嘿嘿笑了一聲:“同志這個你就自己留著吧,咱們在德國得呆一段時間,可別斷頓了。就德國這物價,真抽不起煙。”
“走吧,咱們時間緊,事情路上說。”
孫磊在泰格爾機場這次接到了三個人,正好開了一輛東德的衛星牌小汽車,一車就把人給裝下了。從柏林到德累斯頓一百六十多公里,四個人用了將近四個小時的時間,總算是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德累斯頓郊區的一處小旅館,此時樓裡已經住滿了行色匆匆的中國人。這裡不僅住客操著中文,而且就連服務生和管理人員,同樣也是黃面板黑頭髮講著中文的中國人。
王船伕將行李仍在大廳的沙發上,有些驚訝的上下打量著門廳裡的情況。悠長的走廊裡來來往往的都是講著普通話的中國人,讓他甚至有種身處國內的荒謬感。
“老孫,你回來了!正好,找你呢。”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的是一件破舊的跨欄背心,上面滿是黃色的汗漬和模糊不清的印刷體,隱約能從上面辨識出一行類似於“……省部級金獎”之類的字樣。
“喲,曹總,怎麼又有收穫了?”
“是,我今天在德累斯頓又打聽到一個情況。德累斯頓的玻璃廠,他們之前是專門為衛星牌汽車供應車擋風玻璃的。上個星期,有一個西德的企業用兩百萬馬克收購了那裡。現在這個企業正在處理這家工廠的生產裝置,全套風擋玻璃的生產裝置售價只有五百萬馬克……”
“好,我知道了。”聽著曹總說完他打聽到的情況,孫磊收起手上的筆記本,點了點頭:“我這就聯絡國內,給你詢價。”
孫磊說完,轉身從吧檯前拿起電話,熟練的撥通了一個號碼。用俄語在電話裡講了一通,然後將一個數字寫在了一張撕下來的紙條上。
“曹總,你說那個工廠我們打聽到了。”孫磊將手上的紙條推到曹總面前:“讓你們公司在國內的財務和中鐵建投籤合同吧,可以批給你三千八百萬人民幣的貸款。您放心,簽了字,這批裝置這個月就能裝船。你只要安排好人手,下半年就可以組織生產了。”
曹總點頭如搗蒜:“好,我這就讓財務經理去簽字。”
三千八百萬,這幾乎是此時曹總的全部身家。然而他的企業在去年,全部資產不過才堪堪超過兩千萬人民幣。一年時間,資產增值100%,這就是他敢在這份貸款合同上簽字的底氣。
他生產的汽車風擋玻璃,成本不超過兩百塊。而市場價,這樣的風擋玻璃只賣兩千塊,都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低價,同類日本企業根本無法在這個價位跟他競爭。
有人說他生產汽車風擋玻璃,比央行印鈔票都還快。
花了十多分鐘處理完了曹總的事情,孫磊這才抽出了時間,給王船伕安排好了房間。
“不用急,明天我陪你逛一圈德累斯頓。”
“這裡,遍地都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