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二十年後,王船伕仍然對那次德累斯頓之行記憶猶新。在一次訪談節目裡,不由的深情的感慨了一番。
“是啊,當年我就住在德累斯頓郊區的一個小旅館裡。一個房間四張床,頭頂上倒著的是萬向的魯總,腳底下窩著的就是福昕玻璃的曹總嘛。所以我們到現在還偶爾會聚一聚,說起曹總的呼嚕聲段子,就是這麼傳出去的。”
“誰又能想到當年那小小的一個郊區旅館,竟然會出來那麼多的人物呢。吉利的李總,魏橋的張總,長江動力的於志安、鞍鋼的李華中,飛鴿的邢起富和二汽的陳清泰。”
“對的,當年二汽的人還是很有骨氣的。不僅商用車搞的好,那時候就已經在謀劃進入乘用車市場。在德累斯頓,老陳是相當拼的一個人了。”
“不過我看到現在有些人,又在鼓吹當年東德搞的那一套了。國企改革當然要改,但是怎麼改,我的看法是都不能學東德那群蠢蛋。”
“我不管這些人是什麼心思,有本事你們自己去搞、去鬧,別拉著我們這些人做擋箭牌、打著我們的旗號亂搞。我們這些幹實體的,都清楚國家穩定強大才能賺錢的道理。真搞到東德的結果,別管你說國企還是私企,都逃不了被人收割的結果。”
……
當王船伕剛一落腳就拿下dKK無氟冰箱壓縮機生產線的訊息傳來,整個旅館裡都沸騰了。
尤其是他別出心裁,透過合資幾乎是空手套白狼,就得到了dKK的投資和採購承諾,更加是讓一眾中國商人們眼紅不已。
王船伕是來的晚了,有色金屬研究總院這邊得到訊息再走通門路花了不少時間,實際上德累斯頓這裡的行動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
這些中國商人們確實是收穫不小,但也面臨著不少的問題。比如說最現實的,就是本錢越來越不夠用了。
雖然有中鐵建投從中提供貸款,但企業本金和抵押以及必要支出還是要有。這樣一來連續幾個專案拿下之後,大家手裡的活動資金便開始捉襟見肘起來。
眼看著東德這邊一場盛宴正在進入高潮,中國商人們卻可能要提前離席。就好像花了大價錢去吃海鮮自助,沒等吃到螃蟹,光是蚶子就吃飽了,這還不得心疼死。
是的,偌大的東德六千億美元的國有資產,剛剛不過才喝過了開胃酒。一些沒有什麼利潤的小企業和確實經營不善的被關閉和出售,但真正的大餐還沒有端上臺面。
dKK這樣的只能算是擺盤的開胃小菜,價值超過三億馬克的bb公司能算的上是一道配菜。艾森騰鋼鐵廠這顆東德工業的璀璨明珠,才能算的上是夠分量的主菜。
而這些美味佳餚又是如何被端上餐桌的呢?這個穿梭遊走於盛宴餐廳之間的服務生,名字就叫做東德銀行。
中國商人們若想能夠在這張餐桌上吃回本錢,雖然有了王船伕空手套白狼的方案,但還需要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說,有明裡暗裡拉偏架的“服務生”做配合,便在合適不過了。
“你好,比伊特布羅伊爾女士,我是西德聯合經濟銀行的總裁戴安。”
東德國家財產託管局位於柏林市中心的辦公樓裡,今天被人從裡到外清理一空。託管局大大小小的管理人員穿著筆挺的西裝,精神百倍的在大門前夾道歡迎。
而他們如今歡迎的目標,便是這支西德聯合經濟銀行的收購團隊了。西德聯合經濟銀行的收購目標,則是大名鼎鼎的東德銀行——東德的央行。
“我聽說過戴安女士的名字,你之前在蘇黎世金融服務集團擔任總裁。沒想到西德聯合經濟銀行能夠有幸請到你,我不得不說,你是我們歐洲職業女性中的一杆旗幟啊!”
“布羅伊爾女士作為託管局的局長,對歐洲女***的意義可比我要大的多了。”
戴安和布羅伊爾兩個“職場女性”稍一握手,互相恭維了兩句,便並排向著託管局的辦公樓內走了進去。
在她們的身後,是不斷謀殺著膠捲的商業訊息社記者們。不論兩人今天的談論結果如何,可以想見,這個匆匆組建、名不見經傳的西德的聯合經濟銀行馬上就要聲名顯赫起來了。
“聯合經濟銀行的股東很多,基本上來說,你能在我們的股東名單裡找到所有歐洲金融集團的影子。當然,這其中西柏林銀行和德意志銀行,是最主要的組成部分。我們西德聯合經濟銀行擁有強大的實力,可以保證東德銀行的交易順利進行。”
“問題不在這裡。”布羅伊爾搖了搖頭,從抽屜裡拿出精緻的銀質煙盒,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