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您千萬別客氣,俺們繡城也沒啥好吃的。不過正好,鄉下親戚前些天送了兩隻鵝過來。這鐵鍋燉鵝也算我們老家一絕,全程不用水,要用啤酒來燉!味道絕了!據說當年範漢傑在繡城的時候,就特別好這一口!”
“嚯,範漢傑?那不是當初遼瀋戰役守繡城的國民黨將軍麼?”
“可不是!”
林榮親自把一鍋香味撲鼻的燉鵝肉擺上了桌,頗為顯擺的介紹著桌上的菜品,為這道菜品受到國民黨將領的喜愛而沾沾自喜。在他的口裡,就連這一鍋鵝肉,竟然還講究出來一番學問了。
實際上嘛,大家誰也沒有興趣去跟他較真,還是吃飯要緊。否則這年月農村的日子過的什麼樣,誰還不知道?或許大鵝是真吃的起,但誰家捨得用啤酒來燉鵝啊?
至於範漢傑當年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這道菜,也只當是真有這個事兒吧。吃個農家菜和吃個國民黨高官顯宦喜歡的菜,這些人打心底裡是願意相信後者的。
一般人家做個紅燒肉都要等逢年過節,要不怎麼這個年代過年就是有年味?過年的飯菜油水足,平日裡普通人家也吃不上多少肉,這才把過年那頓年夜飯給顯出來了。
領導幹部們呢,雖說吃喝的機會逐漸多了起來。但像林榮這樣不光能吃,還能吃出“道道”來的,那可就少見的很了。
絕大多數領導們吃飯還停留在“補油水”的階段,林榮就搞起飲食文化的招牌來了。
有這麼一個解說提升“逼格”,這餐飯桌上杯盞交錯,頓時氣氛融洽熱情起來。只這份口才和眼力,林榮不愧是從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成為繡城計算機廠廠長的人物。
“來來來,冉妮啊!我說你這個同志,沒看到李局長酒杯空了?快,快給李局長滿上!”
林榮將手裡的酒杯蹲到桌上,瞪著眼睛,彷彿是冉妮的工作出了多麼嚴重的偏差,痛心疾首起來。
“哎呀,李局長,您千萬別介意。這個冉妮同志是從美國那個什麼斯頓大學的碩士呢,不過沒啥用,連點眼力價都沒有!”
“哦哦,冉同志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林榮的話,不僅沒讓李局長感到冒犯,反而是瞪起了眼睛,有些興奮的端起酒杯來:“冉同志這杯酒我得喝,一定要滿上,滿上!是普林斯頓大學的高材生啊!我說你們繡城計算機廠可真不得了,竟然有這樣的人才!”
冉妮強笑著從座位上起身,給李局長倒了杯酒。
好在畢竟是八十年代,不管是林榮還是李局長,讓冉妮倒杯酒已經是極限了,不會再有什麼過份的動作。
“冉妮同志的父親是我們繡城計算機廠的老同志嘛,回國分配的時候組織上安排回到我們計算機廠,也算是回孃家了!”林榮感嘆的搖了搖頭,不忘顯示自己對下屬的關心:“只是冉妮同志的父親走到早,讓人感慨呀!”
“哦,是這樣。不過冉妮同志也算是整合了父親的遺志,為咱們繡城計算機廠的發展繼續貢獻力量了嘛!”
“對對,是這樣的!”
林榮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連連招手:“我說冉妮同志,你看李局長這麼理解你,多難得啊!快,還不和李局長碰一個?”
……
冉妮酒量倒是不差,一兩二兩漱漱口,三兩四兩照樣走。
不過中午的酒席上,林榮和李局長愣是拉著她少說灌了有八兩多的老凌川,那可是56度的白酒!
如今冉妮臉上像擦了腮紅,白皙中透著粉紅色。不過走路倒是不太容易,要摸著牆才能走個直線。
好在林榮和李局長這些人,現在也就是吃吃喝喝,犯法的事情是真的不敢幹。
最多就是喝了不少,最後貪婪的再多看冉妮幾眼,然後回家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了。
普林斯頓的碩士高材生,若非是家裡實在沒有關係,怎麼會分配到繡城計算機廠來當個小科長?若非是分配到繡城計算機廠,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來給李局長他們倒酒?
光是想一想,這份滿足就已經值回票價了。何況冉妮年輕漂亮又會打扮,幾杯酒下肚,一群男人的魂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不過冉妮的安全倒是不用擔心。
別說是酒後如何如何了,碰個冉妮的手他們都沒有這個膽量。
美國留學回來的,誰知道是個什麼性子。真要說發生點什麼,鬧開了什麼林榮、李局長,來個省長、副省長都要一臉灰頭土臉。
“冉妮啊,今天中午辛苦你了。下午不用上班了,回去歇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