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利欽和他的整套班子,無疑可以說是親西方的。
在新生的俄羅斯政府內部,充斥著一種天真的氣氛。很多俄羅斯人認為,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的抵制,只是因為意識形態領域的分歧。一旦俄羅斯放棄在意識形態領域的對抗,西方國家就會真誠的為他們提供幫助。
蘇聯無疑是將自己的國民保護的太好了一點。
這種普遍的幼稚病充斥著一國政府的主要崗位,甚至包括俄羅斯的議會內部。不,或者應該說如今能夠進入俄羅斯議會的議員,普遍都是抱有這種想法的“社會精英”。當然,這些人後世在中國還有另外一種稱呼——公共知識分子。
從俄羅斯獨立一開始,這些人的心情可想而知。蘇共大撤退之後,莫斯科的市民們湧上街頭,歡呼雀躍、互相擁抱,慶幸著自己劫後餘生,也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當西方國家在與俄羅斯進行談判,同意提供援助的新聞傳來,莫斯科上下歡聲雷動,彷彿偉大的俄羅斯馬上就能成為西方國家那樣的人間天堂了。
然而接下來,談判的訊息就漸漸開始從莫斯科的報紙上消失,然而寒冷的天氣卻是毫不遲疑的到來了。
所謂的西方國家援助,彷彿就是一場春夢。被凍醒的莫斯科人茫然發現,春夢醒來之後,西方國家那些漂亮話,既不能變成大列巴,也不能變成暖氣裡的熱水。
光打雷不下雨的援助遲遲沒有動靜,一千五百多萬人的莫斯科就是一座活火山。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最鐵桿的親西方人士,也要面臨這樣一個問題。
葉利欽和他的團伙,最初也並沒有想到會走上這一步。西方國家的援助遲遲不到,開始他們也以為只是程式問題。自由世界發達國家,人家是有法制的嘛!什麼事情都要講一個程序正義,當然不可能說什麼就立刻辦什麼。
就這樣,最寶貴的冬季之前這段時間,被葉利欽毫無意義的浪費掉了。而即使在隱約猜到了真相之後,他們也根本沒有這個膽量,此時此刻去捋西方國家的虎鬚。
莫斯科方面在逐漸掌握了俄羅斯上層權力結構之後,面對下層的群情激憤和危險局面,這些已經上位的前在野公共知識分子又丟擲了另一個論調。
“西方國家之所以不願意幫助我們,是因為蘇共還威脅著正義的自由世界!只要我們徹底消滅了蘇共的殘餘勢力,那麼西方國家一定就會認識到我們是真心實意的朋友!”
在這一指導思想的指揮下,莫斯科在名義上出臺了一系列針對蘇共的惡劣決議。
宣佈蘇共違法、凍結蘇共財產,在全國範圍內開始抓捕仍然承認蘇共地位的人。除此之外,莫斯科方面也開始積極動員軍隊,準備要對舍寧掌握的遠東部分發動軍事行動。
然而這一系列行動,最終的結果卻是相當於在沸騰的水裡扔進去了一塊金屬鈉。
嘭的一聲,整個俄羅斯社會立刻發生了慘烈的爆炸。
首先有舍寧存在的情況下,蘇共並非如歷史上一般全無還手能力。莫斯科敢宣佈蘇共非法,後腳舍寧就在遠東共和國的選舉中,讓蘇共以絕對優勢掌握了地方議會的絕對多數席位。
莫斯科想要凍結蘇共財產,KGB的特工們就開始向新聞界曝光莫斯科一干高層的個人隱私。包括非法收入、住宅、子女工作、外國賬戶甚至是某些鼓掌錄影等資料,打的葉利欽團隊一臉懵逼。
真要玩起不要臉來,新手上路的莫斯科怎麼比的過有KGB支援的蘇共?
何況在俄羅斯仍然沒有放棄蘇共身份的人還有很多,說到底衛國戰爭結束才不過四十多年!胸前帶滿勳章的二戰老兵、切爾諾貝利的輻射病官兵,阿富汗的殘疾老兵,蘇共是從牙縫裡摳出來的一筆錢,也沒有放棄這部分物資發放。
然而在莫斯科的新政策下,這些人假如敢於接受蘇共的退休金和援助,就是同情毒菜蘇共的幫兇。輕則沒收物資,如果敢反抗執法,那就乾脆扔進人滿為患的監獄裡去。
在這樣的白色恐怖氛圍下,整個俄羅斯社會當即被巨大的撕裂開來。承認蘇共與公知精英們的衝突,迅速的發展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肉體消滅的程度。
莫斯科方面在局勢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妄圖透過軍事武力的優勢徹底解決遠東。然而不說蘇共對退伍老兵態度帶來的俄軍認同感,光是跨越西伯利亞大鐵路向遠東進軍,對於一無所有的俄軍來說都已經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了。
阿爾巴特大街上的國防部和總參謀部,公然向葉利欽宣稱,進攻遠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