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用集團的資產作比,新科集團無疑是世界上頂級財團之一。
是的,新科集團如今的規模,確實可以用財團來進行稱呼。這不僅是因為新科已經成為中國當之無愧的第二號經營實體——第一號經營實體的桂冠肯定要送給提前出爐的國資委了。
也不僅是因為新科集團可以有限度的對中鐵建投施加影響,以及可以參與經營國開行的運作。當然在國際上來說,財團這一定義,是否掌握銀行這種金融工具還是非常重要的。
但剛開始改革開放的中國,自有國情在此。
國際財團之所以要以銀行作為一道標準,是因為在資本的世界裡,銀行本身的金融工具意味著一張龐大的社會關係網。自打資本走上世界舞臺,每一次經濟危機都是以銀行破產為前奏。
而銀行破產隨之而來的,便是大量的經營實體緊接著形成大規模的破產,然後是大量的普通儲戶破產和工人失業,進而造成整個社會的劇烈動盪。
因此掌握了銀行力量的財團,在資本世界裡自然擁有了無限的權勢。
但在中國卻並不完全如此,國有銀行的經營能力未必就比資本銀行更強。但是國有銀行的國有屬性,卻讓它們的信譽遠比資本銀行更受到中國人的認可。愛存不存銀行曾經也面臨過資不抵債的問題,一旦破產恐怕中國改開以來取得的成果必將毀於一旦。
造成這種境況的經營能力暫且不談,但中國對國有銀行的強大掌控能力,終究還是避免了最糟糕的極端情況發生。僅憑這一點,不能不說這是體制上的優越性!
不過新科這個怪胎,作為中國第二號經營實體,確實一個實打實的BUG。
整個八十年代胡文海想盡了一切辦法、抓住了一切機會,從國外向國內引進先進的生產技術,投入巨資對中國的工業體系進行升級。前前後後幾乎數百億美元的優質資本,涓滴不剩的進入了中國的工業體系。
相較於需要大量交學費的國家資本對外匯利用中存在的大量浪費,胡文海和新科主持的引進專案利用率可就高的多了。
同一時期,國家資本包括國企和政府利用外匯從國外引進的技術和裝置,有大量的不成功案例。比如花了大價錢從國外引進了落後生產線的,有引進了先進技術卻因為配套或市場等問題閒置的,即使投入生產因為管理而發生虧損的,甚至是損公肥私被“管理層收購”的,類似的情況可以說是屢見不鮮。
然而胡文海的引進模式和管理方式,與國家資本使用外匯的方式卻完全不同。
比如說透過摩托羅拉和杜邦引進的PI專案,如果是中石化等國企主持引進,需要面臨的問題就太多了。
首先是很可能有錢也買不來,再者就是買的到也很可能只是解決了有無的問題,技術上肯定不會是國際主流。而且就算是好不容易生產出來了,這個東西究竟要怎麼盈利,恐怕也需要摸索上一段時間。
但事情到了胡文海手裡卻並不是這麼個順序。
首先PI薄膜是鋰離子聚合物電池的重要生產原料,世界市場每年百分之幾百的需求增長。新科作為鋰電池巨頭,對市場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保證PI薄膜生產出來根本不需要考慮市場問題。
其次PI專案中石化是以租代購,前面幾年需要接受新科和中鐵建投的多方監管和考核。中鐵建投背靠鐵道部,根本不怵兩桶油的威風,新科一個私人資本企業,國企的人情關係更伸不進來。管理經營方面,也就能打下一個很好的底子了。
至於說技術的先進性和專案引進中遇到的困難,鋰電池那是摩托羅拉和杜邦求著新科生產的,引進的專案是否順利、先進與否,兩大財團比胡文海本人還要上心呢!
其他的引進專案,多也是與此類似。麥道引進來,那是有數百億的中國航空託底,掌握了麥道的民航客機主導權,再去談羅爾斯羅伊斯的發動機也就容易了。各種航電和飛機裝置的供應商想保持與格麥的合作關係,行吧,非得先去中國設立合資企業不可。
燃氣輪機引進也是一樣,還有MTU的柴油發動機,以及煤礦的坑口超臨界機組和鋼鐵廠裡的成套高爐,都是以專案為中心,以一二有力企業為主導進行市場換技術。
這些操作,有力的保證了引進專案的成功。
但是這種操作模式,也帶來了另外一些副產品。
這些在引進專案中至關重要的核心企業,很多都成為了新科的合作企業、關聯企業,甚至乾脆就是新科產業鏈的上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