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馬克.亨特,你們叫我馬克就好。”
胡文海將兩人的對話翻譯給胡解放,胡解放連忙伸出手來,和馬克握在了一起用力的搖了搖,熱情甚至有些獻媚的說道:“謝謝馬克先生的慷慨,給美國的同志們添麻煩了
!美國同志的友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胡文海聽了額頭上就差冒出三條黑線、天上飛過一隻烏鴉,只好按照正常的感謝詞替胡解放換了個說法。
不過顯然作為格魯門在紐約的高階製造工廠,這個工廠的各種技術水平,給了胡解放很大的壓力,以至於一項腰桿很硬的胡解放,這時候竟然有些駝背了。
這不奇怪,哎,胡文海對這種猛然睜眼看世界之後,中國人因為落後導致的心裡落差非常熟悉。最著名的,其實不就是當年劉將軍參觀美國航空母艦,堂堂開國功臣,卻對美國人的普通大兵虛心下問。當年那張扯著脖子看美國人直升機的照片,看哭了多少中國青年?
好在馬克顯然是早就得了上面的吩咐,對胡解放的參觀很是重視。不僅是自己親自陪同,甚至還對他的所有問題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胡解放提出第一個參觀的地方,就是整個工廠最大、最顯眼的主裝車間。
足有十五米高的鋼結構廠房,全封閉的框架結構。哪怕是站在車間的大門前,裡面工作的聲音都只有隱隱約約傳出一些來。
這種安靜的氣氛對已經習慣了工廠吵鬧的胡解放來說,確實是一種完全陌生的體驗。他簡直是有些敬畏的走進了這座車間,長長的鋼結構車間裡,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忙碌的工人們沒有對突然出現的這一行人有任何反應,仍然在緊張而有序的工作著。
胡解放難以忍耐自己內心的疑惑,不由問道:“馬克先生,為什麼貴公司的工人看起來都這麼匆忙?我看到有的人哪怕是走路,都恨不得帶起一股風來。”
馬克有些淡然的說道:“我們格魯門工廠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所有的工作都有標準的進度要求。因為任何人、任何崗位造成的工作延誤,整個工作組都會受到懲罰,所以工人們絕對不會放鬆對自己的要求,能夠主動的提高工作效率。”
胡解放聽了胡文海的翻譯,接著不解的問道:“請問,工作組是什麼意思?你們使用的不是流水線作業嗎?”
“哈哈,那種福特時代的生產方式,我們早就已經拋棄不用了。”馬克搖搖頭,走到距離門口最近的一架飛機旁邊,用手畫了一個圓圈,說道:“整個一架F-14戰鬥機的組裝,是不可能像生產汽車一樣用生產線來製造的。因為戰鬥機的零件太多了,這樣一條生產線不知道要有多麼複雜。何況戰鬥機組裝中,會面臨很多複雜的情況,也不可能是機械化的流水線作業工人能夠面對。”
馬克見胡解放聽的認真,頓時虛榮心膨脹了不少,孜孜不倦的講解道:“我們的一個工作組,就能夠從頭到尾將一架戰鬥機組裝起來。整個組八個人,由一名高階工程師帶領,組裡的每一個工人,都能夠勝任每一項組裝工作。我們的工程師和工人一樣,都要堅持在第一線參加工作,而每個工人也都能對工作管理發表意見。”
最後馬克驕傲的揮舞著拳頭,看向胡解放說道:“我們格魯門工廠按照後福特生產的要素組織生產,不僅是管理人員,工程師和工人也都可以對管理制度進行改革。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夠提高生產能力。因此我們格魯門的工廠,可以說絕對是當今世界上最高管理水平的工廠!”
胡文海將他的這番話翻譯給胡解放,卻不想胡解放的臉上憧憬之情已經不翼而飛,反而是有種莫名其妙的複雜目光。
“我說文海,你翻譯的沒錯麼?我怎麼聽著,有點像是我們早年推廣過得鋼城憲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