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
不過是中午剛過,原本稀稀落落的客人就已經清場了
。夏敏洪撩起了門簾看著路上串流的行人,也不由的泛起了愁。
“當家的,今天看來又要虧了。”夏博洋的老媽劉麗從後廚裡出來,也是一樣的愁眉不展:“生意暫時不好也沒啥,就是好些老客過來都沒吃上飯,時間久了就怕人家以後不來了,這才是要砸了招牌的大事啊!”
“我知道!”夏敏洪將抽剩下的菸頭扔到地上踩滅了,不由長嘆:“還不都是夏博洋和胡文海他們搞出來的事情,要搞什麼個體戶協會嘛,真是惹麻煩!”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還是有好處不是?”劉麗最聽不得他貶損自己兒子,拿著手上的毛巾抽了他一下,氣道:“你前些日子,不是還抱怨了體育局都能把一本路邊的營養膳食小冊子賣你十塊錢?”
“那有啥法,人家是國家單位嘛,那是個人能跟著頂牛的?他要收,你就交嘛,個體戶不就是這個樣子。”
“那你想咱們個體戶就永遠這樣?”劉麗聞言氣了起來:“搞個體戶,連媳婦都娶不上。夏博洋年紀可不小了,進不去工廠、當不了幹部,以後也是要走你這條路的。你看現在的女孩子,哪個願意嫁個體戶?”
“個體戶咋啦?都是憑手藝吃飯!”夏敏洪說話的聲音調門一高,被劉麗瞪了一眼。頓時聲音就又低了下去:“哎,那有啥法子。”
“怎麼沒有啦?這個個體戶協會成立起來,社會上個體戶的名聲總會好起來的。咱們賺的又不少,有一門手藝什麼時候都餓不死。要不是社會上的偏見。咱家兒子的模樣又不差,咋還不找個聰明伶俐的女大學生不可!”
“嘿,女大學生?你做夢哦!”
“大學生咋啦,我兒子找個大學生,你說配不上?”
劉麗掐腰眼睛一豎。毛巾上手就啪啪的抽在了夏敏洪的身上,將他從飯店門口一直趕到了街上。
“別打了老婆,我錯了老婆!”夏敏洪被媳婦苦笑不得揍到了大街上,突然他聽到嘎吱一聲,一輛看起來就非常“貴”的汽車,停在了他的身旁。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就挪地方,敗家老孃們,快別鬧了!”夏敏洪板起臉來,向著劉麗訓了一聲。轉身再想給車上的人賠不是,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夏叔叔!”
“喲,這不是文海麼!”夏敏洪露出了笑容來,剛想上去抓胡文海的手,可手伸出去卻停在了半空。
和胡文海身後那充滿了貴族範的勞斯萊斯比起來,夏敏洪這雙剛抓完油抹布的手,似乎有些配不上這個自己兒子的同學了。
聽說夏博洋和胡文海現在混的不錯,在繡城裡也算出人頭地了。做人父母的,看到自己兒子有出息,真是比自己吃了蜂蜜心裡還要甜。對於給兒子帶來這一切的胡文海。夏家這兩位父母,真是打心眼裡感激不已。
“夏叔叔,我和朋友來你這裡吃個飯,不知道方便麼?”胡文海像是沒有看到夏敏洪手上的油漬。乾脆利落的握了上去,甚至還和他緊緊的靠在了一起,笑的真誠而又自然。
“哎呀,這可來的不巧,今天的食材用完了啊!”夏敏洪一張臉愁成了苦瓜一樣。
“怎麼這麼快就用完了?生意很好?”
“嗨,好啥啊
。供銷社糧店不賣我們個體戶糧食。虧的都快乾不下去了。”
胡文海皺眉,問道:“咋回事,這都什麼年代了,糧食還能供應不上?”
“誰知道,糧店這麼說,不做咱生意,有啥辦法!”
胡文海這邊和夏敏洪說了幾句話,身後傳來一片車門開關的聲音。省商業廳和繡城市商業局的領導幹部們,紛紛從車上下來,忍不住皺眉看著夏家其貌不揚的餐館。
“胡總,要不然我們去商業局的食堂也行吧——”
汪於世有些難以忍受的看著狹窄而又破爛的夏記飯店,滿臉的不情願,根本一絲一毫都不想邁進這間飯店裡面去。雖然早幾年,如果能在這種飯店吃一口飯,他都能感動的哭出來。
但自從幹校裡出來之後,像是要補償那幾年受過的苦似的,汪於世在吃穿住用行上,變的一點也不想委屈自己。
就像他的那輛奧迪100,在省裡沒少受人詬病。掛著的海/南牌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輛走私車。不過商業廳在省裡算是實權廳,整個渤海省的產品物資調運、商品市場政策都受到商業廳的管理。手上錢多的根本數不清,汪於世鐵了心弄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