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精緻的早餐,這樣才能為他提供一天工作所必須的能量……”
“道沿,則嫩亮四撒嘛?”
“是導演,不是道沿!你家馬路牙子能拍電影啊?還有是能量,不是嫩亮你資道不資道、呸呸!是知道不知道!”
黃祖模作為中國影壇的新起之秀,執導了廬山戀之後可謂是家喻戶曉。可他過往合作的至少都是專業演員,對指揮普通人拍戲這還是頭一遭,難免碰到各種磕磕絆絆的情況。一開始的不順利,也是讓他的心情有些煩悶。
黃導您也沒好到哪裡去,這不是連東北話都出來了嗎!王淑芬委屈的撇撇嘴,轉過頭去繼續拍攝。
“資道,資道了嘛。”王淑芬duang、duang、duang的剁著案板上的冬筍和碎豬肉,早上的三鮮扁食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吃到的,難得有人送東西上門可以不用自己花錢。
這群魔都電影製片廠的人腦殼進水了,拍自己怎麼做飯上班,非要跟著她拍上一整天。王淑芬實在想不出來,自己這日子有什麼好拍的,全中國人不都是這樣過的麼?拍自己的生活,有人看?
隨手又剁了幾刀,王淑芬像是忘了之前的事情,又回過頭繼續問道:“道沿,則嫩亮四撒嘛?”
黃祖模扶著額頭,翻著自己手上的臺詞劇本,沒有辦法只好解釋道:“能量,啊就是能量吧。這個,就是你吃下去的食物,讓你能有幹活的力氣!”
“那就四力氣嘛,嘛能量,淨整點洋個事。”
“我說王大姐,你這口音究竟是哪裡的啊?魔都話也不是你這樣的啊。”
“嘛資道,我老家是北方的,早年打仗全中國都走遍了,口音早亂啦。”
“好的吧——”
黃祖模撓了撓頭,心想著反正老外也聽不懂中國話,這亂七八糟的口音應該也是沒關係。
他自己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拍這個還要拿到美國去播。說是廣告,但拍的卻好像個紀錄片,真是不倫不類。這手上的劇本也是,聽說還是專門從美國坐飛機運回來的,一看就是外行人寫的,連最基本的劇本格式要求都不符合。
不過這個旁白寫的倒是有意思,挺有點特殊的韻味。說是民國範吧倒也不是,但肯定也不是建國後的文體,港澳臺也沒見過這種風格的。
明明遣詞造句怪的很,但怎麼覺得有種莫名的逼格之氣撲面而來呢?
“柴爿小餛飩早在1920年就已經出現在中國魔都這座城市之中,顧名思義,就是用柴火作為燃料進行烹飪製作的餛飩。餛飩,一種中國傳統食物,使用0.5毫米厚的麵皮,包裹剁爛的混合餡料投入水中煮制而成。雖然柴爿小餛飩已經有六十多年曆史了,但它的製法從未改變,始終在中國人手中保持著原汁原味的精緻品質……”
“cut!”
“行了行了,這一幕拍完了,趕緊下一場啊!”黃祖模招呼著:“把黃大廚親手做的三鮮餛飩端上來,還熱乎著呢沒?打光,打光,燈光呢?不要太亮!要懷舊,懷舊懂不懂?對對,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鏡頭裡明明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光,然而來自魔都知名大廚親手製作的三鮮餛飩,卻在鏡頭裡幾乎是纖毫畢現
。
那晶瑩剔透的餛飩皮,細膩而色澤豐富的三鮮餡,湯裡上下沉浮的蔥薑絲和香菜、海帶。中國人對美食的追求,色香味俱全的境界似乎在這一碗餛飩中全都包容了進去。光是看著這幅畫面,一早爬起來就忙著拍片的劇組成員們,紛紛響起了肚皮合奏曲。
“哎呀,你們這麼看著,我們怎麼好意思吃嘛。”王淑芬坐在餐桌前,連連招呼:“都來一起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不是?”
“大姐,我們這拍片呢,走不開啊。等拍完了這個場景,我們一會兒有吃的……”
黃祖模突然靈機一動,叫住了劇務的話,揮手道:“不,這個主意不錯。這樣,我們拍一組王大姐邀請劇組吃飯的畫面,突出和諧的氣氛,大家自然點!”
王淑芬一家四口人花了幾倍於往常的時間,總算是吃完了這頓“折騰”的早飯。
告別了家裡人,王淑芬騎著她的鳳凰牌腳踏車,匯入了晨間宛若黃河奔騰的腳踏車大軍。
“早啊,秦大爺。”一臉興致昂揚神色的王淑芬騎著腳踏車,掠過電影攝像機鏡頭,向著門衛大爺打了聲招呼。
“你也早!”門衛秦大爺揮著手,笑的一臉褶子。
黃祖模手一抬,攝像機的鏡頭隨即向上升起,只見大門上“魔都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