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頓時又安靜了起來。
“月亮壩頭擺龍門陣——明說,沒錢!你們逼我做啥子,逼我有用邁?我姓毛的哪時候拉稀擺帶過!你們不是不曉得!把我逼死了,你們就能拿到錢邁?我完求了,你們就全都完求了,一分錢都麼得!”
當已經四十多歲的毛青竹拍了拍胸口,他仍然能煥發出年輕人才有的朝氣:“只要我姓毛的一天不倒下去,這些帳全部都作數!這時候你們搞刨了來落井下石,等我以後飛黃騰達了,看看是會不會還把你們當恩人?現在還願意助我一臂之力的,我必然是要湧泉相報!個人自己想哈,你們錢已經都借了,不管啷個樣都要等我有錢才能還得起。現在逼我還錢的就是我的仇人。觀音坐到蓮臺上,蓮臺底下要鬼抽。是借錢借到起變仇人,還是幫哥哥我抬個蓮臺寬限哥哥我幾天,在我這裡落個好?”
在場眾人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兒,把他逼死了一分錢都沒得。
如果把毛青竹逼的反目成仇,那自己豈不是借錢還沒落下好?而且如果姓毛的真不能東山再起,這錢才是比打了水漂還慘。
這麼一番話放出來,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好了,現在願意做我毛青竹朋友的站到左邊來,願意與我結仇的站到右邊!”
毛青竹這麼說著,眾人連忙齊刷刷的站到了他的左邊,甚至為誰站在前面、誰站在後面而推搡起來。
“莫急,莫急!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朋友就有通財之義!哥哥我如今虎落平陽,大家多少救濟點嘛!等我在闖出一番天地,到時候好處少不了大家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排在前面的一個農民摸了摸身上的兜兜,從裡面摸出個布包來。開啟布包,裡面是一疊整整齊齊的小額人民幣。多的是一毛、兩毛,還有五分和一分的,只在最底下有兩張一塊錢的大票。
“毛老闆,你看我這裡還有……兩塊多錢,我盼到起你東山再起,可千萬別忘了石鞋(hǎi)的張老漢兒哈
!”
“喲,張老哥子,你這錢我可不能要,你老哥直的恩情,我永遠忘不了!”
毛青竹拉著張老漢枯枝似的手,看著其他人說道:“哎,說來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張老哥直,他家裡也不容易,媳婦癱在床上,兒子也是個憨包。我曉得,不是走投無路了,張老哥子不會向我伸這個手!諸位,不看我毛某人的面子,就當是可憐可憐張老哥,能不能借筆錢出來救救急?”
“哎。。。我、我這有十塊錢,毛大哥拿起去。”
“我這身上沒帶太多,有五塊八,都給你嘛。”
“我昨天開的工資,不多,先勻出十塊錢出來,少了點別介意。”
……
不多時候,毛青竹的手上就已經多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人民幣,怕不有幾百塊錢。
毛青竹也是光棍,數也不數,就這麼一把塞到了張老漢的手裡:“老哥子,我們的帳就這麼一筆勾了,多多少少就是這些,我也只能這樣子了。”
“多了!多了!”張老漢連忙把手裡的錢往外推,擺手:“沒有嫩個多,只要三十五塊八毛二就可以了……”
“我說了,多多少少的您擔到起!”毛青竹二話不說,硬是把錢都塞到了張老漢的懷裡,輪圈做了個揖:“各位,這錢算我毛青竹跟各位借的,都算到起我的身上!等我發達了,今天的情絕對不會忘了!”
“哪裡哪裡哪裡,這算我們捐的!”
“對,捐的!”
“不,算我的!都別搶啊,算我毛某人的帳!”
“不能算在你的身上,我們山城沒有楞個小氣的人!”
“就是索!”
“幹啥子的,你們這都是些啥子人!”就在眾人爭搶往張老漢懷裡塞錢的當口,兩個公安突然出現在走廊裡,扒拉開人群,向著313房走了過來。
“你!毛青竹,對吧!”公安上下打量了站在門口的毛青竹一眼,慎重的問道。
“是我。”曾經因為“投機倒把”做過兩次牢的毛青竹,下意識的就戒備了起來。
“好,豆是你,跟我們走一趟。”
倆人二話不說,一左一右架起毛青竹來就往外走。等到門口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公安早就架著毛青竹走的沒影了。
“行了,行了!”毛青竹看到已經出了旅店,笑著說道:“我說兩位哥哥,你們裝的還挺像的啊,是哪位哥子派你們來給我解圍的?不是我說,我姓毛的,比這大得多的場面沒見過,啷個用的著這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