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送到賈嚴的辦公室門口,幫忙開啟了房門。
“這二輕局的局長辦公室,還真是資本主義作風——”
章明傑也是第一次到二輕局來,他和賈嚴交流多數都是在市府的會議裡,私下基本是王不見王的狀態。
“不止,我看都能算的上是帝國主義之奢靡了吧?”
說起來,胡文海隱約記得這棟建築後來應該是做了建設銀行的繡城支行所在,想來這樣的建築用來做金庫倒也合適。
可用來做政府部門的辦公場所,確實是有點過格了。放二十年後誰家局長被曝光在這種地方辦公,妥妥要被人噴死。
“章局長,難得貴客登門啊。”賈嚴打著哈欠從小休息室裡走出來,皮笑肉不笑的打著招呼:“這位——你就是胡文海了吧?坐吧,都坐。”
賈嚴當仁不讓的坐在了自己辦公桌後面的主座上,儼然是把章明傑和胡問道當成了自己的下屬。
“賈局長,我就不說客套話了,工業局急需一筆錢來更換裝置,以便拿下胡總引進的專案。你現在這樣搞,是在拿繡城的經濟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賈嚴同樣瞪著眼睛,哼道:“你工業局沒錢就能收回我二輕局的資金,我二輕局沒錢,為啥不能停了工業局的勞保?”
“這只是暫時的,等我們拿下專案以後,就會立刻給二輕局把錢補上!”
“對不起,二輕局沒這個資本墊這筆錢。”賈嚴整個就是油鹽不進。
胡文海伸手攔住了章明傑,笑著看向賈嚴道:“賈局長,工業局競標更新技術的事情,是王市長親自定下來的大事
。你二輕局這是在跟王市長對著幹,是在把市府關於保障工業局的指示當耳邊風?”
“小衚衕學,你今年多大?什麼是大事,什麼不是大事兒,你一個小屁孩說的就算?別以為有點錢就了不起,中國還是社會主義國家!要擱在幾年前,像你這樣的別說站在這跟我說話,早就被扔進監獄吃花生米去了!”
“你知道,咱們繡城有句老話——”
胡文海站在了賈嚴的辦公桌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別看你年紀一大把了,但不論是什麼時候,我混的肯定都比你好。老話說,像你這樣的,就叫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咱胡總什麼沒見過?一眼就看出了賈嚴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就是個所謂“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的典型。
尊老愛幼沒錯,但也要看對方是不是老不修或者熊孩子啊。
“你!現在的小屁孩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我看你長大了也是個資本家!”
胡文海呵呵笑了起來,晃著手指說道:“不好意思,不用等什麼長大,老子現在就是資本家。我再說一遍,你擋了資本家賺錢的路,識相的趕快收手。”
“我不收手,你能把我怎麼了?你打我?打我啊!有本事你朝這裡打!”
啪——
一瓶用來寫毛筆字的墨汁,就這麼砸到了賈嚴的頭上。原本銀髮碩碩還頗有精神的老頭,頃刻間被墨汁淋了個滿頭滿臉。
賈嚴整個愣住了。
章明傑也愣住了。
胡文海撕了賈嚴辦公桌上一張紙,將手上染的墨水勉強擦乾淨了,然後揉成團砸在了他的臉上。
“呵呵,我長這麼大,這輩子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出這種要求——”
好吧,幸虧現在星爺的喜劇還沒有傳到東北來,咱們胡總幸運的刷到了一把逼格。
賈嚴左右從章明傑的臉上看到胡文海的臉上,然後目光又在兩人臉上轉了兩圈,情知今天這個場子是討不回來了。
胡文海畢竟只是用塑膠盒裝的墨汁砸了他的頭,又不是玻璃的鋼筆水瓶,那個東西不小心倒是會出人命的。
但是換成軟囔囔的塑膠盒墨汁瓶,這算不算打人都不好說。自己一個眼看退休的老頭子,更別想在拳腳上贏了兩個青壯年男人。
就算賈嚴現在叫人,二輕局下面的職工哪個敢和章明傑、胡文海動手?過年時候百貨大樓那聲槍響,後來全市年前嚴打是為什麼,對他這個級別的人不是什麼秘密。
但是白捱打,那又怎麼可能——
“呃——”
賈嚴竟然乾脆兩眼一翻,一蹬腿乾脆利落的就地倒了下去!
呵呵,老人家是那麼隨便可以碰的?胡文海你不是有錢麼?老子訛不死你就不姓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