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見她如此,想起曾經她何嘗不是孤兒寡母受人欺負,有太多身不由己才會躲回村子裡生活。她攥住了李小芸的手,道:“小芸,你放心吧,繡坊的事情我去辦,關鍵是你爹孃必須允許。否則沒人願意收來路不明的女子,再惹上官司。”
李小芸擦了下眼角,道:“嗯,我這次一定不會妥協。”
李小芸得了李蘭的承諾,心知剩下的必須靠自己了。她猶豫了片刻決定不去尋李先生幫助。人家正值科舉,別因為此事再影響了前途,畢竟她爹孃給她定親,從倫理上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金縣長這樣的門第算起來還是她家高攀了,至於傻子與否,誰敢指著人家說你們家孩子是個傻子?金縣長怕是才不會覺得自個兒子是傻子,只是太過“純善”而已,沒長大罷了。
哪個當爹孃的會承認孩子傻。
李小芸其實並不歧視傻子,誰都不願意做個傻子。可是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已經認清楚了這輩子無人可靠,也希望父母念在親情的份上,莫要逼她。
她回到見孃親正忙活午飯,站在廚房門口,一言不發。
夏春妮白了她一眼,說:“傻站著幹嘛,過來幫忙。快過年了,我要去城裡採買些東西,你可別偷懶,小不點不在了,好多活要重新你做起來。”
李小芸垂下眼眸,道:“小花呢?”
夏春妮背對著她切菜,說:“屋裡練字呢。她明日同我一起進城。”
“是去姑姑家麼?”
“嗯。你姑姑說想她了……”
“還是去金縣長家。”
夏春妮剛要應聲,忽的就呆住了。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越發顯得灶臺破舊。
“是去金縣長家麼?”李小芸再次問道他,她的嗓音中掩蓋著一抹顫抖,雙手交叉的按著。
夏春妮依然沒說話,把菜切完,放入盤子裡,又點了火,兩隻手抹下圍裙,回過神,冷冷的說:“你想問什麼就說吧,一家人,沒必要用言語噎人。”
李小芸紅了眼眶,說:“我聽人說你們想把我許配給金縣長家的傻兒子。”
夏春妮咬住唇角,瞪眼道:“哪個混賬和你說的,咱家事兒你不信爹孃還信別人不成。我是你親孃,還能真害你不成。”
“金縣長家的兒子是個傻子,我不要議親給他。死也不要!”李小芸堅定的說。
夏春妮胸口發悶,她就想是把女兒嫁給傻子的孃親嗎?因為這件事情她何嘗沒和李旺吵過,本來心裡就已經很不痛快了現在女兒還過來質問她。
“孃親,我求求你了,別答應金縣長,別把我嫁給傻子。”李小芸哭了,淚流滿面。
夏春妮深吸口氣,沒好氣道:“世人傳言你便信麼?人家還把你說成個醜八怪呢,可是真有那麼難看嗎?若是流言都是真的,你日後婚事還不說了?”
“可是我不是傻子啊,我只是胖而已。”
“成了,金縣長家的兒子也未必如傳言那般,你能不能先別給我添亂,否則娘也不好受。”
李小芸拉著夏春妮的胳臂,說:“求您了,孃親,我……我能幹活,我也可以去城裡找活計幹,絕對不給家裡添麻煩,不花家裡一分錢,求求你們別把我嫁給傻子就成。”
夏春妮見女兒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多少有些難受,道:“你別哭了,此事我再琢磨一下,本就是沒定下來呢,就知道哭,到時候讓你爹看到了就真拍板把你嫁給傻子。”
李小芸一怔,見孃親似乎態度並不堅決,急忙擦了下鼻涕,保證道:“孃親,我,我以後一定多幫家裡幹活,不搗亂……您一定要幫我。”
夏春妮一陣頭大,敷衍道:“先起火做飯,什麼事兒年後再說。”
李小芸見孃親又開始忙活了,跑過去搶活幹,看來此事年前是定不下來。
但願年後也定不下來……
過年了,李小芸以為李桓煜會回村裡過年,沒想到不僅李先生不回來,連李三大叔都把李老夫人接走了。沒有了這些小夥伴,李小芸忽的感覺村裡安靜不少,有些不太習慣。
李小花初一被王家接走了,他們還打算接小芸一起去城裡過年。李小芸擔心會扯上金縣長,佯裝病了死活不起床,這才躲過一劫。
夏春妮包了好多餃子,分別放在幾個框裡,同李小芸說:“這些是給你二叔家的,那一包送到城裡李先生家。咱家和李先生鄰居一場,總是不好斷了聯絡。李先生前幾日在城裡見到你爹,還提出讓你過去玩,我瞅著家裡活太多就給回絕了。後來你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