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的，我領會了你的意思……你說的那種根基於人的良心的愛，就是我的主耶穌給我們的誡命……”

“主耶穌？宛亦，你信基督教了？”李雪菲詫異地望著自己的朋友。

“是的，而且，這也是我以後會經常要跟你提的……”何宛亦更緊地握住自己朋友的手，頓了一下，她才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說吳東‘真誠’嗎？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瞭解他自己，同時他也比我們中的大多數人更瞭解我們自己……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他活得輕鬆，同時，也很苦……也許，他早就走向了一個十字口，一個盡頭……可惜，他……”

“宛亦，你這麼說起來，我才發覺我真的不瞭解吳東……”李雪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似乎突然輕鬆下來。“是我不瞭解他，走入不了他的精神世界……是我虧欠他的……是我太自我中心了！……而且這些天，他受傷了……我卻在心裡怪他不給我電話……”李雪菲一提起吳東受傷的事情，就忍不住哽咽了。

“去找汪昭宇吧……希望你們都好起來……”何宛亦若有深意地說。

正在她們走出大門之際，李雪菲的手機又響了，來電正是汪昭宇。汪昭宇在電話那頭催促李雪菲快點過去，因為他馬上要出門了。如果在十五分鐘之內到不了，就只有去**酒吧找他了。

“我不會去那種嘈雜的地方……汪昭宇，你最好就在你家裡乖乖地待著，我馬上就過來找你！”李雪菲以少有的氣急語氣命令道。

“好啦，我不出門就是……你趕緊過來吧！想見你的人還真不止我一個……我不會吃了你的……”汪昭宇在電話那頭輕鬆地調侃著。“告訴你啊，我身邊有一個正人君子，一個信上帝的人……他會代表上帝監督我的……”

“你在說誰？”李雪菲聽到汪昭宇一提起他身邊有人信上帝，竟然敏感起來，不由得追問。

“想知道答案，就趕緊過來嘛……”汪昭宇話音一落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李雪菲卻怔怔地揣測著汪昭宇口中的神秘人物。她也向何宛亦重複汪昭宇剛才的話，不料，何宛亦不假思索就說：

“應該是餘喬……他在汪昭宇那裡……”

“真的是他嗎？如果是那樣，我就真的很放心了……”為此，李雪菲緊繃的神經真的有所鬆弛。

第十三章　不放手（3）

3

岑佳一個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寢室的床上，咬著牙恨恨地望著寢室的天花板……

從某教學樓的“話劇表演”現場回來的時候，她突然對全世界所有人都充滿了“仇恨”，而“仇恨”的焦點最終不僅指向了江萍，還有李小落。李小落竟然還以為她會想要“調換寢室”，會想“逃開”江萍，她簡直就是無的放矢、聰明過了頭……

“都是陰險可惡的，這世上沒有好人！”她忿然，卻抑不住從內心陡然而升的悲哀。她會怕江萍嗎？雖然她個頭不敵她，嗓門也沒有她大，但她絕對不會對這樣一個“誣陷栽贓”她暗戀汪昭宇的陰險者妥協。如果和江萍對抗一定會讓自己付出慘痛的代價，她寧肯與這樣的人“同歸於盡”……白潔都已經死了，她憑什麼就不能去想死的事情？

這樣想時，心裡的痛楚和酸澀突然就催生成淚珠往外滾……

李小落回來的時候，呼叫了好幾聲岑佳的名字，她卻一直充耳不聞，連眼珠子都沒有往李小落的方向轉一下。她只是在遺憾，江萍為什麼沒有再回寢室來？江萍不回來，她就不可能有力氣起身……

的確，她整個人就像被什麼東西重壓著一樣，即使她想要動彈一下，也不可能。或許，傳說中的“被鬼壓身”就是這種感覺。岑佳並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當然也不可能相信李小落所信仰的上帝。當李小落靠在自己的書桌邊向她的“上帝”禱告的時候，岑佳不禁“笑”了。她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李小落的“禱告詞”，卻不能夠，卻仍然隱隱約約聽到“求主拯救她的靈魂……”

求“主”拯救她的靈魂？是求“主”讓她“棄惡從善”嗎？讓她被人打了左臉，還拿右臉給人去打嗎？岑佳突然感到李小落的所謂信仰多麼地虛妄……她決絕地想，她那樣的人是永遠不可能被“拯救”的：她不可能去“愛”她的仇敵——她連自己最親密的朋友白潔都不愛，怎麼可能去愛那些仇恨她的人？

“岑佳，這是我給你的……這是神的話語……”李小落禱告完之後，從一個塑膠袋子裡拿出一本黑皮紅邊書來，放到岑佳的床邊。“這上面有引領我們出路的話……你也可以求主赦免你，主會接納你的！祂會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