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裡告訴我,你是在睡房摔倒的,是不是,展翔?”
“是的!”展翔和凱莉並肩坐著。
“睡房滿是地氈,摔倒了也不會穿頭。小麗,你要說真話!”
“餘伯伯,仙麗一直在撒謊。”凱瑞可忍不住了,“她在維護別人!”
“你在維護誰啊?孩子。”餘太太問。
美玉全身抖了一下,美琪咬就嘴唇,心裡好恨凱瑞。
“還是問美玉吧!”餘太太說:“我出了門,家由她管。”
“我……”美玉雙唇顫得合不攏。
“爸爸、媽,詳細情形我已經想到了,是這樣的:那天我下課後回家做功課,計數的時候掉了三角尺,我蹲到臺底找,起來時,呼的一聲,額頭碰在鋼臺角上,於是就暈了了。幸而大姐發現了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可能就不可以和爸爸媽媽說話了。”
“你這孩子,就是調皮,以後要小心點兒,知道嗎?”餘太太用欣賞的眼光看大女兒:“美玉,真乖,不負所托。你救了妹妹有功,等小麗好了,我送你一輛新跑車。”
“不,這是我份內事,應該的。”美玉既慚愧又內疚,連羊毛衣都透也了汗:“只要小麗復元,我已經很安慰,我什麼東西都不要,真的不要!”
凱瑞翻了翻眼,第二次用冰冷、鄙夷的目光射向美玉。
美玉坐到一角,開始飲泣。
“三姐,”小麗突然說:“這幾天,波比有沒有來找我?”
“啊!沒有!”美琪討好地,百分之一百充滿愛心的姐姐:“電話卻來過幾次,沒有你的同意,我們不敢告訴他你受了傷,送進醫院。”
“他再打電話來,請他來醫院陪陪我,好嗎?整天睡,好悶!”
“我立刻打電話通知他!”這是美琪有生以來,唯一的一次,真心樂意為小麗效勞。
“你休息一會兒!”餘慶祥替女兒拉好被:“我去找招伯伯聊聊!”
“我跟你一起去!”餘太太也想在醫生那兒瞭解一下女兒的情況。
不很久,波比滿頭大汗的趕來,小麗看見他很高興,波比坐在床邊,兩個人輕聲說,輕聲笑。
凱瑞看著不順眼,小麗受了傷他天天來,小麗除了機械化的向他笑笑,連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說。
“你不是要走吧?”美琪一直注意著他的神色。
“這兒氣氛不好,我要去喝杯酒。”
“我陪你去!”
“來吧!”凱瑞和美琪走了,不久展翔和凱莉也向小麗告別;只有美玉,她每天每夜留在醫院,除了回家更衣洗澡。
第二天凱瑞一下了班就拿著一盒鮮玫瑰趕到醫院,推開房門,裡面只有小麗和波比兩個人。
小麗靠在床上,波比坐在床邊用水果刀削蘋果皮,寧靜而溫馨。
凱瑞不喜歡這裡氣氛,比昨天還差勁一百倍:“今天好點嗎?”花盒順手一放,根本沒有交給小麗。
“好多了!謝謝。”
波比把削好的蘋果放進小麗的手裡。
“凱瑞哥哥要不要也吃一個?”波比伸手去拿另一個蘋果。
“我吃蘋果不削皮的;而且我又不是嬌嬌女,要吃自己來。啊!你以後最好叫我凱瑞,人人這樣叫。”
“對不起!我只是跟小麗……”
“你憑什麼跟她?你又不是她丈夫。凱瑞哥哥,只有仙麗一個人可以叫,等於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叫她仙麗。”凱瑞的聲音是冷的,面孔也是冷的:“你還是小心侍候仙麗吧!我先走了!”
小麗看著凱瑞的背影消失,她的笑容也隱沒了,她的內心空虛只有一片白,鼻子有點阻塞,她連忙拿了一張紙巾。
從那天之後,凱瑞沒有再去看她。小麗拆線的那一天,美玉最緊張,因為招醫生告訴她,會不會留下疤痕,要在小麗額角拆線那天才知道。
“招伯伯,線已經拆了,小麗的額頭會留下疤痕嗎?”
“根據我的經驗,小麗的傷痕,會慢慢的恢復,縮小以至無形;不過,世界上沒有絕對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暫時……”
“你仍然不知道小麗會不會留下疤痕,要是疤痕真的不消失,那怎麼樣?小麗已經不怎樣好看,再加上那疤痕,”美玉很焦急:“小麗可能一輩子也沒有人要,這都是我害她的。”
“美玉,事情並不如你所想那麼嚴重。”招醫生安慰她:“就算有疤痕,只要替她做一個小小的整容手術就行了。”
“什麼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