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深責之切。
因為自小就沒了母親,沈一弦自覺姐姐的身份,不得不承擔起更多的責任。
沈國濤對姐弟倆是又當爹又當媽,沈一弦對這個弟弟,何嘗不是又當姐又媽。
當她得知沈一柱因xi毒被捕之後,驚怒交集之餘,更是滿腹的哀傷和痛心。
她清楚,到底還是過多的寵溺和放縱,方才導致這個弟弟劣根深種、不斷鑄錯,以這任性妄為的性子,現在是xi毒,日後又會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呢?
長痛不如短痛,她權衡再三,只能剝奪了沈一弦的所有!
什麼時候歸還,全看沈一柱的改造成果了。
至於沈一柱的不理解,埋怨乃至憎恨,沈一弦也沒辦法,總好過讓她眼睜睜的看著弟弟自毀人生。
但心裡頭,她是真覺得委屈和苦惱。
情緒還沒平復住,忽的,手機響了。
是青茂醫院的負責人。
“沈經理,出了點事,你要不過來看看吧……沐家的老爺子剛高血壓發作,送來醫院搶救了。”
“人怎麼樣了?”
沈一弦儘量用平靜的口吻說道,抹掉最後的眼淚,開動跑車迅速駛往醫院。
“暫時用藥物穩定住了,但心肌肥厚,導致了肺淤血,有必要做手術了,現在家屬正在商量,但吵得很兇。”
“把人扔到會議室吵個夠,你照章辦事給病危通知書就行了。”
沈一弦冷哼了一聲,但心知自己必須得出場了。
沐家這樣的豪門大族,內部關係有多亂,沈一弦心知肚明,她懶得摻和,只在乎怎麼做能給自身以及家族牟取到最大的利益。
於是,剛處理完弟弟的煩心事,她又馬不停蹄的鑽進了另一場鬧劇。
…………
“現在爸都這樣了,還不趕緊做手術,真出了閃失誰擔待得起?”
“但大哥還沒回來,這事我們不能做主啊?”
“這臭不要臉的東西哪還有臉滾回來!只怕還在外頭跟那狐狸精恩愛纏綿呢!”
“嫂子!你少說一句吧!要不是因為你們兩口子的事,爸會氣成這樣麼?”
“還我的責任了?難道是我讓沐懷遠出去***養情人?是我讓沐懷遠轉移婚內財產的?”
“媽!求求你別再說了,有什麼事,等爸回來說清楚了,現在給爺爺看病要緊。”
“………”
沈一弦還沒走近會議室,就聽到了這一通歇斯底里的叫囂,翻了個白眼,但一推開門,她立刻堆起了端正的笑顏,打招呼道:“幾位叔伯阿姨,有話我們坐下來談好吧?”
沐家的這些人,都認得沈一弦,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了起來,大概就是詢問老爺子到底該怎麼醫治。
“還是那句話,手術都有風險,我只能說,我會調動青茂旗下的所有醫療資源,盡最大努力確保沐老的健康。”沈一弦被鬧得頭大如鬥,就從院子手裡接過了手術知情同意書,抖了抖,沉聲道:“這種性命攸關的手術,宜早不宜遲,我奉勸大家有閒情在這爭執不休,不如早做決定吧。”
沐家人面面相覷,顯然誰都不敢承擔這個風險責任。
底層人,能為了老人的醫療費而推諉指責,高層人,一樣能為了生命背後的利益而勾心鬥角。
沈一弦早知有這一茬,暗中鄙夷,語氣也冷了下來:“如果沒人簽字,那我只能安排轉院了,不過縱然是公立大醫院,也不會給你們太多考慮的時間。”
“雲臣,你爸不在,要不你代為籤一下吧。
終於有人發話了,卻是要甩鍋的節奏。
沐雲臣的臉色一繃,糾結道:“我爸不在,你們幾位叔叔,不是該代為執行嘛。”
“那要不大嫂你來吧。”
“我都要離婚了,籤什麼籤?!”
“好了!我來籤!”
眼看又要鬧得不可開交了,一個外貌老成的青年走上來,接過了知情同意書。
赫然是沐雲殊。
沈一弦的月牙眉一挑,早前就聽說這個無依無靠的沐家三房子弟外拙內秀,果不其然。
能在這種危急關頭,挺身而出,無論是出於什麼私心,都證明是一個有勇略大義的人傑。
沐雲殊快速簽完字,在沐家人複雜的目光中,將單子交還過去,正經肅然的道:“沈經理,要勞煩你了。”
沈一弦點點頭,交代院長立刻安排手術事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