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小姐,你可冤枉死人家了,人家是特地來這裡找你的 。”男子扭了扭身子,一口一個“人家”,害得云溪渾身上下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你好好說話。”云溪眼角抽抽。
“噢。”男子挺直了胸膛,故作肅然狀,可說出來的話,還是一樣的惹人寒毛直豎,“小姐,我叫雲揚,是天公子的手下。白天在香樓見到您時,還不知道您就是天公子的妹妹,是後來跟人打聽之後,才知道的。哎呀,早知道您就是天公子的妹妹,人家就親自出馬了,哪裡還會介紹別人去伺候您?”
云溪強忍著想要抽他的衝動,轉身道:“先進屋再說吧。”
“好的、好的,最近天氣轉涼,很容易生病的,小姐你晚上出行要多加點衣裳,來來,把我的衣裳披上。”不由分說,他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往云溪肩上罩去。
雖然有些煩他,不過難得他如此細心,云溪心底小小感動了下。
進屋後,云溪點燃燭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質問道:“你說你是我哥哥的手下,有何憑證?”
他有著一張年輕漂亮的臉蛋,目光清澈,笑容甜美,倘若他的舉止可以陽剛些,那麼云溪就不會將他往小白臉或者老鴇的印象上靠了。
聽到她的詢問,他單手支著腮幫,歪頭想了半晌:“憑證嘛,我記得天公子的屁股上有顆紅痣,這算不算?”
“……”云溪滿頭黑線地看著他,很是無語,她很想當面問問哥哥,他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這活寶?
雲揚笑嘻嘻地湊近她跟前:“小姐,您現在的表情,是認可呢?還是認可呢?”
云溪瞥了他一眼,又說道:“那你具體跟我說說你的情況,你為什麼會在香樓當小廝,為什麼會追隨我哥哥?”
“小廝?”雲揚的眼底掠過一抹暗笑 。
“此事說來話長。”他左右張望了下,拿起桌上的茶壺顛了顛,轉身往門外走去,“小姐,您先等一下,我去泡壺茶。”
說完,他屁顛屁顛地跑出了門。
云溪對他徹底無語了,不過,倘若他真的是哥哥看中的人,那麼他的身上一定有他的可取之處,她還是耐心點吧。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此刻很需要一個熟知雲城的人來幫他。
她坐在那裡,支著胳膊,一邊打盹,一邊等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壺熱茶,濃濃的茶香,大老遠就聞到了。
“深更半夜的,你還喝茶,不睡覺了嗎?”云溪道。
“沒什麼,習慣了。你知道的,做我們這行的,一般都是夜裡出來活動的。”雲揚一邊倒著茶水,一邊無所謂地說道。
云溪心底滑過一抹異樣,她自然明白他口中所說的夜裡出來活動是什麼意思,他長得如此清秀、如此年輕,放在現代那就是一花樣美男,卻淪落到在鴨店裡出賣肉身賺錢,她不禁有些同情。若非生活所迫,試問這世上又有誰願意自甘墮落?
“需要多少銀子,我幫你贖身吧。”云溪也不知為何,突然之間發起了善心,或許是因為方才那一點小小的感動吧。
雲揚喝茶的動作稍頓,唇邊的笑意逐漸加深,他抬頭,笑眼看著云溪道:“多謝小姐好意,我在香樓挺好的,目前還沒有要贖身的打算。”
云溪虛眼,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你就是香樓的樓主?”正因為是樓主,所以才沒有必要贖身。
雲揚颯然一笑,一改方才忸怩的作派,凜然抱拳道:“小姐果然聰明,在下正是香樓的樓主 。”
云溪暗暗點了點頭,看來他方才所有的表現,包括半途跑去泡茶,都是在考驗她,倘若她方才表現出了不耐,將他哄了出去,或是對他置之不理,他或許不會心甘情願臣服於她了吧?
儘管有種被耍的懊惱,但仔細一想,一個敢於對自己的主子進行考驗的下屬,一定有他的能耐所在,倘若她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又如何去贏得他人的尊重,讓人心甘情願為自己賣命呢?云溪的判斷果然沒有錯,哥哥看中的人,又豈會是無能之輩?
“那你現在可以跟我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回小姐的話,其實香樓本身就是天公子用來掩人耳目、培養自己勢力的地方,您也知道,以天公子的身份,雲族的人都忌憚他,一刻不停地緊盯著他,他根本沒有辦法公開建立自己的勢力。我本是雲城當中一個命如草芥的孤兒,是天公子從權貴手中救了我,給我銀兩和安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