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臭雞蛋。”他回應,輕輕吻上她的唇,剛罵著他的那張小嘴卻乖順輕啟。
許久過去,安純君偎在他臂彎裡喘息,胸中悸動猶在,她聽到丈夫低問——
“純君,還在恨我嗎?”
“恨……”邊說,小臉邊埋進他溫暖頸窩。
“你打算再恨多久?”
“很久啦……”
他低笑,熱息吹進她耳裡,悄悄、悄悄地對她喃了一句很“恐怖”的話,讓她身子震動、心肝發顫,細瘦臂膀不由得緊緊攀牢他。
他說——
鄺蓮森此生已不能無你。
他以為這招叫作“在感情上扮弱”,他以為在玩,說的卻都是最真的心底話……他還會這麼玩下去,重新將呆寶娘子控在掌心中,一直一直玩下去……
尾聲
那頭姓安的巨獸又換地盤。
這次它耍狠,不僅搶一頭塊頭與它不相上下的黃毛黑紋虎的地方,還把對方的母獸一併接收。
鄺蓮森立在下風處,儘管如此,白毛黑紋虎仍察覺到他的氣味。
它剛戰完一局,虎目金光閃爍,隔著一段距離凜凜瞪視他,儼然在說——
怎麼又是你?你來幹麼?
鄺蓮森挑眉。
還不是為了你那個“娘”,總得掌握你的近況。
煩不煩?“吼——”大虎晃動毛茸茸的大頭,張牙低咆。
它懶得理他,漂亮的長尾一掃,掉頭,踩著慢騰騰的步伐晃進山林深處。
回到大宅時,濃春午後的園子裡,花似乎開得特別香。
他走往自個兒的“風雪齋”,一路上豐鬱的香氣纏上袖底、袍擺。“五梁道”盛春時候向來如此,繁花盡綻,把山參原有的清苦氣味全給覆蓋了。
他微微笑,想著等會兒妻子若聽到她虎兒子幹下的好事,會有什麼反應……搶糧、搶地、搶姑娘,她聽了定是揪著臉,既搖頭又嘆氣。
她回來了嗎?
“鄺蓮森!”甫踏進“風雪齋”,清亮嬌音已喚著他。
循聲揚眉,一抹嬌嫩嫩的明媚顏色抓住他所有目光。
他看到小妻子盈盈佇立在廊下小園裡,穿著她最愛的鵝黃衫裙,向來素淨的發上簪著一朵盛開的花兒,她手持著一把油紙傘,斜拿傘柄,傘面在她背後也如嬌花盛開,襯得她的膚色如蜜,絳唇泛光。
他步近,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
兩名婢子見他出現,原本跟小家主玩得頗開懷,在園子裡又叫又跳的,此時也都不敢再造次,乖乖退到一旁。
“鄺蓮森,你瞧,謝老爹今兒個送我一把油紙傘,是他親手做的,是不是很好看?”安純君眼笑、眉笑,握著傘柄愛不釋手。
“好看。”他頷首,摸摸她嫩頰,像是誇她而非在說那把傘。
以他九彎十八拐的壞心眼,很難不去推想師父此舉的目的——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師父以物相贈,會不會是覺得往後若飛燕大俠的底細被掀,純君一旦知道他這個老人其實耳聰目明兼之說話流利,比較不會惱太久?
安純君哪知道他轉什麼心思,她咧嘴露齒,笑得更開懷。
“鄺蓮森,再過幾日咱們出山外往南方去,要把我孃的墳遷來‘五梁道’,我就帶這把傘出門。南方多雨,它肯定派得上用場,你說好不好?”
“好。”他忍不住再摸摸她的臉,目光先是溜向她發上的花,然後溜過她的眉眸,再一路溜到她微揚的下顎,淡淡定在她胸前的虎頭黃玉上。
安純君眸線一低,也瞧見那塊定情虎玉了。她哈哈大笑。
“剛才三桃子和如意教我用油紙傘玩轉圈圈,八成我轉啊轉的,把玉佩也給轉出來嘍!”
轉圈圈?用油紙傘?他一臉迷惑。
“原來你不知道嗎?哈哈,很好玩的,不過轉太久會暈。鄺蓮森,我轉給你看!”她興致勃勃地退開三小步,將撐開的傘面擱到面前來,雙手握傘柄,伸直,接著開始原地轉圈,慢慢轉,再慢慢加快,這個動作會讓大張的傘面鼓滿風,彷彿在跟打轉的人相互拉扯。
鄺蓮森越看越想笑,他家的娘子小孩心性,一輩子改不了的,但這樣很好,他就要她這樣。他喜愛她這樣。
轉圈圈的人兒勢子略慢,腳步也變緩,他以為她會漸漸停下,誰知她竟猛地定住,定得太突然,身子還不穩地顛了顛。
“小心啊!”他正要伸臂去扶,卻見她既驚且怒地瞠大雙眸,瞪著他袍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