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刻紋。”我極為認真道,“接下來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路,我不想一直這麼做個睜眼瞎子。”
黑眼鏡卻即刻叫起來,“小三爺說這話是在擠兌我呢?”
“活該擠兌你。”我啐了他一口,“下次再胡說八道小爺就不是擠兌,直接揍人了。”我心知論身手真要打起來,我恐怕連黑眼鏡的衣角都摸不著,卻不想他絲毫不介意我的惡語相向,反倒正兒八經回我,“小三爺可要手下留情啊,家暴要不得。”
“我靠你個黑眼鏡,胡說八道什麼!”
我扭開頭,苦於眼睛被蒙著無法瞪他,氣勢上就輸了一截,索性對悶油瓶道,“我要揭開黑布,這樣蒙著對你對我都不方便。”
悶油瓶想了一會兒,估計是琢磨著我總是把眼睛蒙上也不是個辦法,要真遇上什麼危險他顧不上我時,我連跑都找不到方向。
感覺悶油瓶答應我的語氣並不是那麼情願,但總算讓他點頭,我也管不了他到底有幾分心甘情願,忙伸手就要去扯布條。悶油瓶伸過手來,按住我眼睛上的布動了一下,立刻一道微弱的光刺了進來。我眨了眨眼睛,等了片刻,那光線漏進來的似乎多了一些。
悶油瓶一直極為耐心的等我適應礦燈的光線,才將布條整個取下。
我看著燈光裡悶油瓶那淡然的神情、黑眼鏡一臉的嬉笑、胖子肥肉橫生的臉和小春睡覺的樣子,心想他媽的怎麼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三十五)
悶油瓶提出要原地休息一晚,何況小春這一路來也的確是累極了,需要恢復一下‘體力。我倒是還好,一直讓悶油瓶揹著,也沒覺得有什麼可累的。但既然悶油瓶這麼提了,我當然沒有不答應的。
黑眼鏡說,“老規矩,我守頭一班,啞巴第二,胖爺守凌晨。”
我忙道我眼睛好著呢,怎麼不讓我也守一份?胖子那邊就叫了起來,“哎喲我的祖宗,你有得睡就趕緊睡,你那雙眼睛有跟沒有沒啥區別。回頭又中個幻覺給爺幾個一人捅上一刀,金甲護體都要死在你天真的手上。”
我被他侃得心火只冒,起身朝胖子一拳砸過去。媽的老子也不想中幻覺,回頭換你給那狐孫咬一口試試,就知道滋味好受了。
見我被胖子氣得只想捶地洩憤,悶油瓶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道,“吳邪,過來。”
我正覺憤憤難平之際,悶油瓶這麼一召喚,我當下不樂意了,“你喚狗呢?”
悶油瓶還是那樣看著我,也不回答。胖子倒是樂了,“天真要是狗,就是會炸毛的臘腸犬。哈哈!”
我一記殺氣騰騰的眼神飛了過去,冷冷一笑,“那胖子你不就是沙皮狗了。”
黑眼鏡“撲哧”一聲拍著大腿笑了起來,“沙皮狗,哈哈!小三爺不說不覺得,一說這麼照著胖爺一比較,還真像。”
我瞪了黑眼鏡一眼,心想這人笑也就算了,還誇張地前俯後仰,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處,有這麼好笑嗎?
回頭一看,悶油瓶還直直地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我原本高漲的氣焰一下子冷到了最低,心想說不定有時看不見也真挺好的,至少對著悶油瓶這張淡然的臉不至於這麼尷尬。
心裡這麼想,到底還是沒志氣地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胖子也找了個角落仰著睡去了。黑眼鏡坐在不遠處擦槍,一遍一遍,動作仔細且溫柔,彷彿愛‘撫著心愛之人般。
正打量著黑眼鏡出神,一隻手突然伸過來蒙在我的眼睛上,擋住了我的視線,隨即耳邊傳來悶油瓶不帶半點情緒的話語,“看來還是蒙上的好。”
我一聽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不由得笑了起來。他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以眼神詢問我。我心想以前也沒有發現這悶油瓶的醋勁還不小,改改名字叫醋瓶子也不為過。不過想了想又覺不妥,到底醋瓶子還是沒有悶油瓶來得順口好聽。
正在心裡想得一陣偷樂,悶油瓶伸手環了過來在我的腰上用力一按,“睡吧。”
我一愣,隨即掙開悶油瓶的手爬了起來,指了指旁邊道,“我就睡這裡。”
之前不是因為受了傷,就是跟他單獨相處,不得已趴在他腿上睡一睡也就算了,現在胖子他們都在這裡,我又四肢健全的,還做這些娘們的舉動,回頭被看見了又要被他狠狠取笑。
“你的傷。”悶油瓶眼神在我還綁著繃帶的雙腳上掃過。
“早就沒事了。”我拍了拍大腿,悶油瓶一把抓住我的手,搖了搖頭。又見我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勉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