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沒?”見他要開口解釋,阿姨還是笑:“沒事兒,我就是聽著奇怪,隨便問問。”
話說到這兒停了停,阿姨偏頭問自己女兒:“你呢,想去嗎?”
可能因為跟他一樣被面前這位高人的似是而非給弄懵了,剛才拒絕他還拒絕得挺乾脆的人,現在到了她自己老孃面前卻好像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愣那兒半天沒動。
張衡有些不忍:“阿——”
“想去也不行!老實給我在家待著!”茶杯“當”地一聲被磕在茶几上。
張衡背上一緊。
阿姨轉頭對上他,收了剛才吼女兒的兇悍表情,笑容可掬地開口:“嚇著你了?嚇著了是好事兒,能嚇著就說明你緊張,緊張是因為心虛,心虛那是因為做錯了事兒。但錯了不怕,就怕不知道錯,知錯兒的話,還有救。
“你們的事兒串串沒多說,但她傻不代表家裡人都傻。誰家養的孩子誰家疼。我想,就算你和你弟弟是男孩兒你家也沒少為你們操心吧?更何況我家這是女孩兒。
“我也不怕你們小輩的笑話,我其實是個護短的人,要是串串自己把腳背擱人腳底下了,那被踩了是她活該;可要是覺著她好欺負踩起來沒完,我們也不答應。
“串串你把嘴給我閉上,我話還沒說完。
“張衡,我之前跟你也沒見過面,今天這一見,李夕媽媽還真是沒說錯,你這孩子眼靈嘴活,看著又斯文,是有不少優點。可這世上什麼時候也不缺好人你說是吧?談戀愛成家這種事兒,不光是好人就夠了,再好,相互不合適也還是白搭。我們家串串性子直嘴又笨,書讀多了人還傻。你們不合適。這麼貿然地上你家,讓你家人笑話,我們家也嫌丟人啊。”
張衡知道自己一貫刺了毛兒,今天算是讓人把毛捋了。
這阿姨比他老孃厲害多了,他老孃想借著罵自己兒子點別人姑娘,結果呢?在自己兒子這兒落埋怨不說,人姑娘也沒搭理。你再看人老孃,嘖。
腦子裡一下子被塞進的東西太多,他得好好想想。張衡站起來告辭:“阿姨,今天是我冒昧了。”
“沒啥,串串平時不願聽我嘮叨這些,我這也是年紀大了有話癆,逮著個人就想說說。今天事兒太倉促,我也沒準備,就不留你在家吃飯了。”
“您別這麼說。那我就告辭了。”他哪還敢作那個妄想。
“好,慢走,不送。”
下樓取了車,張衡坐在駕駛位上好一陣發呆,半天才想著發動車子,一低頭,特醒目的藍色鞋套還在腳上,他摘下來就想往外扔,想了想手又收了回來,撣了撣上頭的灰,整整齊齊地把東西摺好了放進置物櫃裡。
留個教訓,留個念想。
殘局
陳串串
大印到底還是搞定了發表文章的事兒,順利透過答辯畢了業,也不回韓國了,看那意思是要在中國紮根。
而她,要倒黴得多,被周英那個烏鴉嘴說中,留校的事兒,黃了。
陳串串被蕭老師叫到跟前兒,後者言簡意賅:“咱們學院留校的名額有限,特別是輪到咱們這個方向,每年也就那麼一兩個,這些,你應該是知道的。去年咱們留了一個,你師姐,你清楚吧?今年,咱出書的事兒,唉……學院又說留校今年輪到現代史那邊,沒給咱名額,一個都沒有,所以——”
看著導師一臉為難,她還能說什麼?陳串串只能點頭:“我明白。”
沒敢告訴家裡。
一是怕就這麼說了,家裡人肯定二話不說給她在電力公司去找機會,她煩這個。
二是怕她老媽被她氣個好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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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還是正正經經把書先念完、工作找好,再給我想其它的。”
她老媽N久之前就已經打過招呼了。她呢,工作沒找好不說,還把“其它”給招進了家裡。
張衡就是傻。她老媽從聽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小宇宙就已經熊熊燃燒了。
他可別覺得委屈,罵他算什麼,他應該先跟人保安道歉,人才冤枉呢。
——“哎,我說你們怎麼回事兒啊?讓你們把門口的路給修了不修,這麼小個門兒現在還讓個車堵在那兒,這出來進去的全是些老弱病殘,磕碰著了你們給負責啊?”
你說人冤不冤。
“嘿嘿,老杜也練上胡琴了,他那琴,太次。”
那天張衡走之後沒多久,她老爸回來了,啥也不知道,進門的時候還嘿嘿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