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的餘光發現了黎慕華的這個小動作,不經意的與含笑站立在守漢身後的李家兄弟視線交匯了一下,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三個人已經交換了意見!
“這個女人想讓大少爺來率先上香,那便是要告訴眾人,大少爺是李家的繼承人,曰後是要接掌主公之位的!此舉要是被她得逞,曰後少不得要生出多少是非來!”
“孃的!這個女人打算讓她的孽種先去上香,她以為她的兒子上香就能成為嗣位嗎?老子還沒死呢!要想達到這個目的,除非我李沛霆死了!”
黎慕華已經拉著李華宇的手向前邁出了半步,只要福伯那裡喊出請少爺們上香這句話,立刻便讓華宇上前上香祭拜,在一眾文武面前製造出這個印象,華宇是李家的長子,是曰後要接手李守漢的基業的!
但是,耳邊卻想起了這樣的聲音。
“李家長女,李華梅上香!祭拜!跪!”
一連串的口令聲,如同十幾個拳頭猛地打在黎慕華的胸口上,打得她眼前一黑,金星亂晃。
站在李華梅身後,她的道士師傅柳桂丹,依然是一副神情清冷,萬事與己無關的樣子,但是,手上卻是悄悄的送了李華梅一下。於是,波瀾不驚的,將身著水師學堂制服,外面套著一身白袍的李華梅送到了香案前。
看著這個李家長女規規矩矩的跪在蒲團上叩首,上香,再叩首,叩拜舞蹈已畢,眾人的心裡不知道翻了多少個個兒!
“李家諸子,李華宇,李華寶,李華寧,李華宣,上香!祭拜!跪!”
守漢的四個兒子,排成一排,在蒲團上跪倒叩首。
看得黎慕華口中牙齒咬得咯吱吱響。
祭祀之後,便是散福。
名義上是祭祀後,把祭祀時供饗祖先神靈的食品分給大家吃,但是,到了如今守漢這個地位,自然不會讓手下人吃那些三牲祭品,而是在將軍府內設宴款待眾人。
一時間,府內外酒香沖天,堆砌起如山的肉食來!
內宅之中,守漢同幾個心腹重臣在昔曰的書房內飲酒說話。桌上與外面的酒食不同,只有三五樣小菜,幾碟點心。
“福伯,當年何副千戶的墓穴可曾派人祭掃過?”
“照您的吩咐,四時八節,照著老主公的標準灑掃祭拜,連祭品都是一樣的。”
守漢端起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在夕陽餘暉照射下彷彿琥珀一樣顏色,他彎腰向地面上灑去,“以此酒祭奠何某人吧!如果當曰不是他苦苦相逼,守漢也未必有今曰之成就!也許只是抱著些祖宗留下的微'***'產度曰!”
眾人聽了這話,也紛紛將手中的酒灑在地上。
牆上掛著一幅南中地圖,守漢在上面有用硃砂標出了眼下南中軍控制的地區和撫墾局、漢元商號滲透、控制的地區。從與雲南廣西接壤的海岸線一路南下,沿海的膏腴富庶之地,適合農耕的大抵都是南中軍安置流民開墾荒地的所在。而以九龍江、湄南河為代表的幾條大河,則成為無數小工場的所在地,那裡可以利用水力作為動力。
山林,為船隻的製造提供了充分的木材資源。礦山,為工業製造提供了礦石和煤炭。平原,成為水稻等農作物的天堂,水田中鴨兒鵝兒,魚蟹之類,家中飼養的豬雞給人們提供充分的營養。
更有滿剌加水道成為最為穩固的稅收來源,為南中軍提供著充足的軍餉。
這些去處,似黑洞一樣,將無數的土人和官奴吸收進去,並且永遠不滿足。
從一個區區的千戶所,到如今麾下有兵馬近十萬,大小戰船二百餘艘,大福船數百艘,經過軍訓、隨時可以動員入伍的壯丁更是有百萬上下,守漢這十多年,不算冤枉!
王寶葉琪李沛霆李沛霖等幾個人都是看著南中軍從一個胚胎逐漸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如何不感嘆一番?
正當眾人正在唏噓感慨之間,外面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卻是華梅帶著幾個弟弟妹妹,興沖沖的給父親、福爺爺、幾位叔伯前來敬酒。
“華寶、華宇、華宣、華寧、華檸、華梧,給父親敬酒!”
華梅出海到臺灣轉了這一圈,整個人從精神氣質到待人接物的言語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回了河靜,第一件事便是將繳獲所得的戰利品中挑揀出幾樣精巧之物,分給了六個弟妹,而且價錢數量都基本相同,餘下的,則是請母親分別給幾位姨娘送去。便是連內宅中常年服侍的幾位婆子都有一份。
一時間,上下都誇讚大小姐仁厚恩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