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直大嘴巴喋喋不休的賀人龍和眾位帶兵將領一樣,閉起了嘴巴。只有那些沒有上過戰場的京營老爺兵們依舊是低聲說笑著。
這些有過實戰經驗,在戰場上同建奴和流寇交手多年的老油條們。都在心中對比自己的騎兵們在這樣的戰術面前,能夠走上幾個回合,是勝是敗。
遠處的劉體純也在緊張的思忖著,要是自家老營的那些番漢降丁、邊兵驛卒出身的精騎,要是面對這樣的炮火和騎兵對手,傷亡輸贏如何?
“叔父!我有話說!”
賀人龍的侄子賀國勇從親兵之中排眾而出。
“歷來兩軍作戰,靠的是白刃相加,靠的是勇氣!侄兒不相信如果將士用命的話,南中軍的這戰法不可破!”
日前被南中軍扣留的人中便有賀國勇的親弟弟和一個表弟,人雖然放回來了。卻也是被暴打一頓。對於南中軍的做派和表現。他早就不滿了。正好今日在大庭廣眾之下,可以給南中軍來一個下馬威,也好在眾人面前出出這口惡氣,讓自己露露臉!
“嘟!沒有規矩的東西!諸位大人在此。那裡輪到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賀人龍口中訓斥著自己的侄子。眼睛卻促狹的眨了一下。
“列位大人。我們都知道南中軍河西一戰殺了數千東奴,可惜未曾目睹,不知道南中軍到底用何種手段殺了這許多的韃子?”
御馬監來的幾個太監裡有同高起潛交好的。對於守漢那句沒卵子的話可謂是恨的深入骨髓,有這樣的機會能夠給南中軍和陝西兵中下蛆,怎麼能夠輕易放過?
“陝西的兄弟們有興趣,我南中軍自然樂於奉陪。可是刀槍無眼,真要是動起手來,自家兄弟免不了有死傷。這個?”守漢將球踢回了賀瘋子腳下。我的兵反正都是幾個月練出來的,大不了多給些撫卹就是,你的兵,可都是你多年蒐羅來的,大多數都是你的親族鄉黨,死傷了看誰心疼!
“這個啊!?”賀瘋子摘下頭盔,搔了搔頭髮,“沒事!咱這幾天在聽說書先生講水滸,楊志大名府校場演武,用的槍便是去了槍頭的!咱們便用這個!”
“也好!今日眾軍雲集,我們便不妨以此賽事設上一局如何?”自己擒獲高迎祥的功勞卻被南中軍河西大捷的風頭壓得一點不剩,孫傳庭一直心有不甘,見到部下有人跳了出來,焉有不煽風點火之理?
“對!設些彩頭便是!”
“咱家押五百兩,賭賀大人!”
“我也下五百兩,賭南中軍!”
“我下八百兩!”
。。。。。。
一旁侍立在盧象升身後的親將陳安,看著這興高采烈下注的一幕,臉上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容,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下一百副盔甲,外加二百個槍頭!”守漢滿面帶笑,“不論輸贏,都送給賀大人便是!”
“小子們!都給咱老子拿出點真本事來!李將軍可是懸了重賞!”賀人龍朝著自己的親兵家丁們高聲叫嚷,得到了一片狂吼算是回應。
坐在帥位之上的洪承疇皺了皺眉,同盧象升低聲商議了一番,派自己的中軍帶著督標親軍充當裁判。
“此番演練騎兵對沖,落馬者便算是陣亡!”
這話一出,立刻讓賀人龍變得愁眉苦臉。他雖然外號瘋子,但是人卻不傻。騎兵對沖落馬者,被隨後衝上來的馬匹踐踏不死也得殘廢!李家的兵馬如何他可以不管,但是自己的這些家丁卻是安身立命的本錢!平日裡折損了一個都是令他心疼不已,怎麼能夠這樣毫無意義的損失掉?
“二位督臣,對沖馬隊,將士容易折損,不如這樣如何?”
守漢很是為賀人龍考慮,向洪承疇、盧象升、孫傳庭提出了另外一個方案。
“也好!”
洪督師率先表示贊同,命中軍照此辦理便是。
一頭霧水的賀人龍則是命令自己的家丁們下馬步戰。
“都給咱老子賣點力氣!就是用木棍,也得狠狠的敲這群南蠻!”
賀國勇在隊伍裡一面分發著用白色石灰水染就的木棍,一面在佇列裡低聲叮囑著。
“放心吧!”
“咱們就等著打完南蠻之後,再披上南蠻的盔甲呢!”
“賀將軍。”守漢看了看賀人龍的家丁隊伍,“你我便各出五百人如何,多了的話,怕施展不開。”
五百對五百,賀人龍對這樣的兵力對比很是感到滿意。
“請賀總兵到我軍陣中挑選兵士對抗。